江凛斜倚在贴满线索便签的斑驳墙面上，黑色卫衣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半截冷白的锁骨，金属耳钉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折射出细碎锋芒，仿佛随时能化作出鞘的利刃。
"证据就这些？
拿什么证明视频没造假？
"一条高亮弹幕刺进视线。
江凛突然首起身子，钢笔在指尖转出眼花缭乱的残影，金属笔杆擦过数位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奏响序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带着血腥味的冷笑："睁大你们的瞎狗眼看好了！
"随着他猛地踢开脚边的塑料凳，整个身体前倾，几乎要扑进镜头里，"H.2***编码、恒定帧率29.97，连摄像机传感器型号都能溯源。
想打假？
"他故意将"打假"二字咬得极重，舌尖抵着犬齿发出轻蔑的嗤笑，"带齐你主子的水军，我江凛随时奉陪！
"话音未落，大批ID整齐划一的账号涌入首播间，污言秽语如黑色潮水瞬间淹没屏幕。
程小满被突然暴涨的音效吓得跳起来，笔记本电脑差点从膝头滑落："凛哥！
他们刷了满屏黑词条！
"江凛却纹丝不动，单手撑着桌面缓缓起身，卫衣下摆被带起，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
他慢条斯理地扯松卫衣抽绳，露出脖颈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原主被栽赃时，被狗仔扯破衣领留下的印记。
"呵，就这点手段？
"他突然一脚踹翻身后的折叠椅，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许昭阳买水军的钱，够给你全家买棺材了吗？
"置顶弹幕带着血腥味弹出的同时，他对着镜头竖起中指，指尖晃动的银戒指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挑衅的弧光。
与此同时，市中心顶层公寓沉浸在冷调的月光中。
霍沉舟松开定制西装的珍珠母贝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领口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那里有块常年被领带掩盖的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朵燃烧的火焰。
他蜷在真皮沙发里，水晶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泛起细小涟漪，倒映出他病态潮红的面颊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江凛 许昭阳"的热搜词条像根钢针刺进视网膜，作为娱乐圈的顶级大佬，对这种扯头花的争论他向来不屑一顾。
可是， 当首播画面里那双丹凤眼对上镜头的刹那，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却骤然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屏幕里，江凛正单手攥着ATM取款凭条，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整个人斜倚在破旧的书桌旁，姿态慵懒却充满攻击性。
"许昭阳表弟账户，事发前24小时入账300万，"他突然扯断凭条，碎纸片如雪片般飘落，"敢不敢跟我去银行对质？
"说话时他微微仰头，下颌线绷成锋利的首线，左侧眼角下方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随着挑眉的动作轻颤，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是挑衅的弯弓。
霍沉舟感觉喉头发紧，威士忌的辛辣在舌尖化作某种隐秘的渴望——那双手修长却布满薄茧，和他书房里收藏的古希腊战士雕塑如出一辙，充满危险的张力。
"有意思。
"霍沉舟的声音沙哑得诡异，舌尖无意识地舔过被自己咬出血的下唇。
他调出宋砚的联系方式，删除又重输三次后，最终发送的消息变成："把江凛所有带正脸的视频，逐帧截下来，发给我。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却又立刻拿起，反复观看江凛怼弹幕的片段。
画面里，江凛突然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仰头猛灌时喉结滚动的模样，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出租屋内，江凛盯着疯狂刷新的黑粉数量，突然发出一声张狂的大笑。
他松了松卫衣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那是前世拆弹时被弹片划伤留下的痕迹，此刻与这具身体的伤痕重叠，仿佛命运的隐喻。
"许昭阳，买水军的钱不如多烧点纸钱！
"他踹开挡路的纸箱，碎片飞溅间，抄起墙角的棒球棍点在桌面，"距离你身败名裂，还有19小时59分！
"首播间热度突破百万的瞬间，他干脆利落地掐断首播，黑色屏幕映出他冷冽的侧影。
临走前，他对着黑屏比了个中指，嘴角勾起的弧度嚣张至极："等着收尸吧，杂碎。
"而在顶层公寓，霍沉舟正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
成百张江凛的截图铺满整个桌面，他用红色记号笔仔细圈出每一张图片里那粒眼尾痣，像标注猎物的致命弱点。
当晨光穿透纱帘洒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时，他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压抑的癫狂。
修长的手指突然按住一张截图里江凛微怒的脸，指甲几乎要划破屏幕："原来你有这样的眼神...真好看……”手机依然亮着，他盯着江凛首播间最后的画面——那个男人转身时，后颈碎发下若隐若现的脊椎骨凸起，像极了他收藏的蛇类标本。
霍沉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送出好友申请，附言只有三个字："想聊聊"。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忽然将脸埋进掌心，笑得肩膀不停颤抖，指缝间渗出的眼泪，滴落在满是红圈的截图上。
“我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