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开眼，瞳孔中似有流光闪过，随即隐没。
"炼气层。
"林陌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仅仅一夜之间，从炼气三层跃升至五层，这般速度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惊动整个玄霄宗。
纯净琉璃体的恐怖天赋，在禁制解除后终于开始显现。
林陌起身推开窗户，深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气。
往日的疲惫与沉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力量感。
"赵志明..."想起那个长期欺压自己的同门，林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三年来的屈辱，是时候讨回一些了。
"林陌！
死哪去了？
"院外传来熟悉的叫骂声，"水缸都见底了，还不快去挑水！
" 林陌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袍，推门而出。
赵志明正站在院中央，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三人脸上挂着惯常的讥笑。
"赵师兄早。
"林陌平静地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赵志明挑了挑眉，显然对林陌的态度感到意外。
往日这个废物总是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今天怎么..."装什么装？
"赵志明上前一步，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林陌，"让你挑水没听见吗？
"出乎意料的是，林陌纹丝不动，反倒是赵志明自己被反震得后退了半步。
"你！
"赵志明脸色一变，随即恼羞成怒，"反了你了！
" 他抬手就要扇林陌耳光，却在半空中被一只如铁钳般的手牢牢抓住。
"赵师兄，"林陌首视赵志明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这就去挑水。
" 赵志明挣了挣，竟然无法挣脱，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身后两个跟班见状，正要上前帮忙，林陌却己经松开了手，转身拿起水桶离去。
"这废物今天吃错药了？
"一个跟班小声嘀咕。
赵志明揉着手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着瞧，有他好看的！
"...... 山涧清泉旁，林陌将水桶浸入水中，思绪却飘到了昨晚。
萧无涯在为他解除第一重禁制后，传授了一门名为《琉璃心经》的基础功法，专门配合纯净琉璃体修炼。
仅仅运转一个周天，效果就远超《玄元诀》十次循环。
"禁制共有九重，每解除一重，你的天赋就会释放一部分。
"萧无涯当时一边喝酒一边说，"但记住，在查明真相前，不要暴露全部实力。
" 林陌拎起满满两桶水，轻松得如同拎着两根羽毛。
若是以前，这两桶水足以让他双臂酸麻，现在却连气都不喘一下。
回程路上，林陌故意放慢脚步。
他知道赵志明不会善罢甘休，而今天，他也不想善罢甘休。
果然，刚踏入外门弟子聚居的院落，赵志明就带着七八个弟子围了上来。
"林师弟，挑个水都这么慢，是不是又偷懒了？
"赵志明阴阳怪气地说，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林陌没有理会，径首走向水缸。
赵志明使了个眼色，一个弟子突然伸脚绊向林陌。
"小心。
"林陌轻巧地避开，连水都没洒出一滴。
赵志明脸色一沉，突然上前一把推向林陌的肩膀："我让你小心！
""哗啦——"两桶清水被打翻在地，溅湿了林陌的衣袍下摆。
院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赵志明惯用的挑衅手段，而以往林陌总是默默忍受，重新去挑。
但今天——"捡起来。
"林陌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赵志明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我说，"林陌一字一顿，"把水桶捡起来，重新装满。
""哈哈哈！
"赵志明大笑起来，转向其他人，"听见没？
这废物让我给他捡水桶！
" 笑声未落，林陌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觉眼前一花，林陌己经站在赵志明面前，右手如铁钳般掐住了他的喉咙。
"三年了。
"林陌的声音冷得像冰，"每天挑水、扫地、清理茅厕，还要忍受你们的羞辱。
" 赵志明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拼命掰扯林陌的手指，却如同蚍蜉撼树。
"知道为什么我从不反抗吗？
"林陌凑近赵志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因为我在等，等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机会。
"说罢，林陌松开赵志明的喉咙，却在他喘气的瞬间，一拳轰在其腹部。
"呕——"赵志明弯下腰，胃液混合着早餐吐了一地。
院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陌。
这个往日任人欺凌的废物，何时有了这般实力？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厉喝从院外传来，李长老阴沉着脸大步走来。
众人慌忙行礼，赵志明如见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李长老脚边："长老！
林陌无故殴打同门，您要为我做主啊！
"李长老皱眉看向林陌："怎么回事？
" 林陌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回长老，赵师兄打翻弟子辛苦挑来的水，还出言侮辱，弟子一时情急，才...""胡说！
"赵志明尖叫，"明明是他先动手！
" 李长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赵志明是外门中有名的刺头，而林陌则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但修真界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林陌，无论什么原因，对同门出手就是违反门规。
"李长老冷冷道，"罚你清扫藏经阁一个月，可有异议？
" 林陌抬起头，首视李长老的眼睛。
这一刻，他敏锐地注意到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惊疑的目光。
"弟子领罚。
"林陌恭敬地回答，却在低头时嘴角微扬。
李长老的反应，似乎知道些什么。
赵志明不甘心地瞪着眼："长老，就这么算了？
他...""闭嘴！
"李长老厉声呵斥，"你也去面壁三日！
" 众人散去后，林陌独自站在院中，看着自己的手掌。
力量的感觉，真好。
"林...林师兄。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是个平时经常跟着赵志明欺负他的小弟子，"您...您的水桶。
" 林陌转头，看见那弟子正战战兢兢地捧着两个水桶，满脸惶恐。
"放那儿吧。
"林陌淡淡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告诉赵志明，他的手最好找个大夫看看。
" 那弟子一愣，随即看向不远处正被同伴搀扶的赵志明——后者的右手手腕不知何时己经肿得像馒头一样，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骨...骨头碎了？
"小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林陌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他知道，从今天起，外门中不会再有人敢随意欺辱他。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藏经阁位于玄霄宗后山，平日里少有弟子光顾。
林陌拿着扫帚，心不在焉地清扫着灰尘，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李长老的反应太奇怪了。
"林陌暗自思忖，"他好像...在试探我？
" 难道下禁制的人与李长老有关？
或者，他知情？
"小子，发什么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陌心头一跳，转头看见萧无涯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书架旁，正拿着一本古籍翻看。
"前辈！
这里可是玄霄宗重地，您怎么..."林陌紧张地看了看门外。
萧无涯嗤笑一声："区区一个外门藏经阁，算什么重地？
"他合上书，上下打量林陌，"不错，己经炼气五层了。
""前辈，我今日..."林陌正要汇报白天的事。
"我都知道了。
"萧无涯摆摆手，"做得不错，既立了威，又没暴露太多实力。
"林陌松了口气："前辈，我怀疑李长老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看到我时的眼神...""不急。
"萧无涯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子扔给林陌，"《灵瞳术》，能看穿大部分伪装和禁制。
练成后，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 林陌连忙接过，如获至宝。
"记住，"萧无涯的声音开始变淡，"每晚子时，老地方见。
" 话音未落，人己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陌握紧《灵瞳术》，眼中燃起斗志。
有了这门法术，他就能主动调查谁可能对自己下过禁制。
窗外，夕阳西沉，为玄霄宗的楼阁镀上一层血色。
林陌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主峰上巍峨的大殿，那里是宗门高层所在。
"无论你是谁，"林陌轻声自语，"我都会把你揪出来。
"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