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汀若不想嫁
杨昭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你在家里好生待着，本宫即刻入宫，面见陛下。”
沈汀若却急忙拽住她的袖子，“母亲，我要和您一起去。”
杨昭宁看小女儿没缓过劲儿来的恍惚模样，也不放心她待在家里，“也好，正好进宫宣太医瞧一瞧，配些药回来。”
沈汀若自小性格活泼，从小到大没见过杀生，长公主担心她吓出病来。
得了应允，沈汀若也松下一口气，连忙去换下一身繁重的婚服。
她换上一套绿色的绣花长裙，头发依然是新娘发髻，只是把鎏金发冠换成了流珠金簪子。
杜倾虞，捉妖师？
一剑就能砍死化为人形的恶妖。
她一定要再见到那位捉妖仙师。
坐上马车进宫，长公主府今日大喜之日发生那样的事，是瞒不过天子耳目的，所以一进宫长公主就被召到御书房商议。
沈汀若则被安排在偏殿，让御医诊脉。
“郡主殿下并无大碍，微臣抓一些安神的药给殿下带回去煎服，再配几副凝神静气的熏香，若忧思多梦，入睡时点熏香即可。”
沈汀若的贴身婢女云朵跟着去取药。
沈汀若想知道圣上姑姑和母亲聊了什么，除了新郎官被蛇妖替换之事，不会还要给她张罗一门亲事吧？
她坐不住，便主动往御书房走去。
门口有侍卫拦着，她一走近就有人拦着。
偷奸耍滑假动作也靠近不了那门，沈汀若有些泄气，嘟囔着不满，“放我进去呀。”
“诶哟郡主殿下，圣上特意嘱咐不让您进去的，可不要为难奴才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一转，踱步走向旁边的轩窗，将头发上的长簪取下来，趁守卫不注意抬手就要戳破窗户纸。
“禀陛下，国师请求觐见。”
一句请求觐见，沈汀若止住了动作，回头一看，两位女子站在御书房门口。
其中一位身着金黄色流苏裙，一条白纱蒙住眼睛，一头黑色长发，身姿挺拔。
听闻她出生时国师也曾去长公主府见她，多年过去，她竟然还这般年轻。
国师身旁有人撑伞，挺不称职，那阳光半数晒在国师的肩头。
沈汀若探头仔细看，看到了熟悉的面容，顿时心下一喜，主动走过去打招呼，“仙师姐姐！”
“国师大人。”
国师性格冷清，只是微微偏头朝向她微微颔首。
杜倾虞回眸看她，眼中神色微漾，“小郡主，今日，可有吓到了？”
沈汀若挪着步子站到她身旁，小心瞥了她两眼，扭捏道：“心有余悸，谢谢姐姐相救。”
恰在这时，小太监出来传话，“圣上宣三位觐见。”
三位，包括沈汀若。
杜倾虞收了伞，递给守门的太监，沈汀若跟在她身旁一起走进去。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吧。”
当今圣上杨羌是长公主的胞妹，从小到大都以男装示人，首到登基一年，朝中稳固后恢复了女儿身，她长相英气，也正因如此这么多年过去除了至亲无人察觉出异样。
如今登基十六年，后宫却无子嗣，宫中除了刚登基时纳入的女妃子，后宫就没再度选秀。
以往不是没有女帝登基的先例，但人家女帝娶男凤君，纳君侍，子嗣无忧，如今圣上年三十二，似乎还没有充实后宫的打算。
“来人，赐座。”
三人依次落座，沈汀若坐到自己母亲身边。
杨羌身上穿着黑金龙袍，坐在高位上不怒自威，她的目光温和又不失威严，“重明，朕唤你来，为的是朕侄女儿瑶光之事。”
杜倾虞之所以到府上收妖，是因为受国师重明之托。
重明坐姿周正，并未急着回话，她抬手指尖拂过蒙眼的白纱，在她的动作下，白纱隐隐浮现金光。
“瑶光郡主。”
“啊？”
沈汀若心中猛然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么温柔婉转的声线是重明国师的声音。
重明偏头看向她的方向，被蒙住的眼睛能看见似的，精准锁定沈汀若的位置，“过来。”
沈汀若闻言站起来，朝她走近，站在她面前。
重明抬起头，似乎在与她对视，久久不曾言语，也没有触碰她。
在这样的僵持中，沈汀若惴惴不安地望向站在重明身旁的杜倾虞。
杜倾虞迎上她的目光，眼眸微弯，勾唇浅浅一笑。
重明终于开口：“瑶光郡主是纯阴之体，体内灵气纯净，再加上身上流淌的皇室血脉，成年后灵气外溢，极易吸引妖邪。”
纯阴之体？
就是传说中的炉鼎体质？！
那替婚的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那被砍断的蛇首仍历历在目，沈汀若抱着自己打了个寒颤。
长公主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的，沈汀若刚出生的时候国师就登门谈过此事了。
纯阴体质成婚破身后，能够破坏灵力的纯粹，所以她才会在小女儿的17岁笄礼刚结束，就急忙操办婚姻。
“成亲之后自可破局，陛下，今日的婚礼未成，还需再为汀若订一门婚事，要早日完婚啊。”
杜倾虞朝长公主看了眼，幽深的眸色不含情绪，脸上刻意的微笑也随之抚平。
杨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沈汀若后知后觉听明白母亲的话，当即出声询问，“原来母亲是因为这个才要将我嫁人吗？”
沈汀若毫不犹豫地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我不想嫁人，圣上姑姑不必为我的婚事忧心。”
杜倾虞神色微怔，视线自然而然地回到眼前跪姿挺拔、身形纤细的女孩身上。
“沈汀若！”
杨昭宁急得站起来，“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母亲大人。”
沈汀若脸色认真，“即便是入赘的夫婿，我也不想嫁，之前是父母之命不可违，己经安排妥当的婚事我便听话嫁了。”
“但今天的新郎变成了恶妖，婚事未成，这不是天意吗？
也给我一次拒绝婚配的机会。”
“母亲，汀若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