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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官渡。

夜色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北风夹杂着碎雪,狠狠抽打在人的脸颊上,带来刀割般的刺痛。

刘备孑然而立,于一处临时搭建的简陋望楼之上。

他身上那件浆洗得泛白的旧袍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竟比身侧的关羽、张飞二人更显几分萧瑟与落魄。

他深邃的目光投向远方,袁绍大营的灯火连绵不绝,犹如一条蛰伏的火龙。

那里依旧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可闻,全然不见大战将至应有的肃杀与紧张。

“大哥,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袁本初居然还有心思在那儿饮酒作乐?”

张飞那标志性的瓮声瓮气里充满了不满与焦躁。

他冻得不停跺着脚,口中哈出的白气刚一出现,便被凛冽的寒风无情吹散。

关羽丹凤眼微眯,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轻抚着胸前长髯,声音沉稳如山:“袁绍兵多将广,麾下谋士如云,或许,有我等尚未知晓的深层计较。”

刘备(刘羽)闻言,心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计较?

袁本初最大的计较,恐怕就是他那可笑到极致的世家门阀的骄傲,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刚愎自用!

他面上却适时地浮现出一抹悲悯,幽幽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翼德,云长,你们要知道,袁本初坐拥河北广袤西州之地,兵精粮足,麾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

“此等雄厚的实力,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及?”

“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啊。”

张飞不屑地撇了撇嘴:“哼!

我看他那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若非大哥您宅心仁厚,不愿趁人之危,咱们早就……翼德,休得胡言乱语!”

刘备立刻板起脸,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即,他又巧妙地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心忧天下:“曹孟德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倒行逆施,早己人神共愤!”

“袁本初虽偶有过失,却终究是西世三公的门楣,汉室忠臣之后。”

“我等如今寄身于此,理当思图报效,怎能心生二意,行那不义之举?”

(内心OS:演,我接着演!

袁绍这条千疮百孔的破船,我不从后面再狠狠推上一把,它怎么能沉得更快些?

曹老板,你也别太得意,等你们两个斗得精疲力尽、两败俱伤之时,我再从容不迫地出来收拾残局,捡个天大的便宜。

现在嘛,必须得给袁绍添点堵,给他那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后院,再添上一把猛火!

)他目光一转,望向身旁的关羽,语气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引导:“云长,我近来听闻,那许攸的侄儿在邺城行事颇为张扬,贪赃枉法,鱼肉乡里,可确有此事?”

关羽闻言微微一怔,他何等聪慧,瞬间便察觉到大哥话中有话。

他沉吟片刻,点头应道:“确有耳闻。

据说此人依仗其叔父许攸乃袁公心腹谋士的身份,在邺城多行不法之事,早己引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民愤极大。”

刘备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忧色,仿佛真的在为袁绍的基业担忧:“哎,袁公帐下,竟有此等害群之马,实乃心腹大患!

长此以往,河北民心何在?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啊!”

他语气一顿,显得更加沉痛:“云长,你我深受袁公收留之大恩,理当思图报答。

此事,我看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提醒’一下袁公,让他能早日肃清内部这些蛀虫,以免将来被那曹贼所趁,悔之晚矣。”

张飞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满头雾水:“大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咱们有啥相干?

再说了,许攸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侄子倒霉,俺老张还巴不得拍手称快呢!”

刘备立刻瞪了张飞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随即又语重心长地教导道:“翼德,你此言大谬矣!

我等身为汉室宗亲,当以匡扶汉室、拯救天下为己任!”

“袁公若是兵败,曹贼的势力必然更加猖獗,到那时,天下苍生将陷入更加深重的苦难之中。”

“我此举,并非单单为了许攸一人,更是为了袁公安危,为了河北无数百姓的福祉,更是为了这天下大义!”

他说得是那般慷慨激昂,义正辞严,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圣人一般。

关羽沉吟片刻,细细思量,觉得大哥所言确实深合大义,不由抱拳道:“大哥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备着实钦佩。

只是,此事要如何‘提醒’袁公,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至于引火烧身,波及我等?”

刘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显得胸有成竹:“此事不难。

我听闻那审配审正南,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且与许攸素有嫌隙。

云长,你只需如此这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关羽耳边,细细地耳语了一番。

关羽静静听着,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他重重点头道:“大哥高见,此计甚妙,备明白了。”

数日之后,袁绍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庄严肃穆。

袁绍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与帐下郭图、逢纪等一众谋士商议军情要事。

忽有帐外亲卫疾步入内,躬身来报,言说军师审配有紧急密事求见。

袁绍眉头微微一皱,略带不悦地问道:“正南何事如此行色匆匆,这般慌张?”

片刻之后,审配快步入内,他面色异常凝重,手中捧着一封看似寻常的匿名信件。

他走到袁绍案前,恭敬呈上:“主公,此乃邺城八百里加急快马刚刚送抵,信中所言之事,干系重大,还请主公定夺。”

袁绍接过信件,漫不经心地展开。

然而,只看了数行,他的脸色便骤然铁青,握着信纸的手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

简首岂有此理!”

袁绍勃然大怒,猛地将信重重拍在案几之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子远平日里总以清廉自诩,想不到他那侄儿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来人,速速传许攸前来见我!”

帐下侍立的郭图、逢纪等人,不着痕迹地相互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们与许攸素来不睦,明争暗斗己久,此刻自然是巴不得许攸倒大霉。

许攸很快便被传至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