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
我的低吼像鞭子抽在凝固的空气里。
林薇薇像受惊的藤蔓，死死缠住我的衣角。
苏晚晴老师则咬紧了下唇，那双被破败黑丝包裹的腿努力迈开，竭力跟上我的步伐，踩在粘稠污秽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颤的轻响。
我们沿着墙根，像三道游魂，向着食堂方向快速潜行。
大厅另一侧走廊里的拖沓脚步声和嘶吼声越来越清晰，像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我们的神经。
就在我们即将拐入通往食堂的侧廊时，异变陡生！
侧廊入口处，一个巨大的、装满废弃体育器材的金属推车不知被谁撞翻在地！
垒球、跳绳、破旧的体操垫散落一地，像一道混乱的路障，彻底堵住了狭窄的通道。
“糟了！”
我心里一沉。
几乎就在同时，身后大厅方向，那些被声音吸引的丧尸，终于循着动静蹒跚着拐过了墙角！
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们这三个鲜活的“目标”！
“嗬——！”
“呃啊——！”
嘶哑的非人嚎叫猛地爆发！
三只！
穿着破烂校服和保安服的丧尸，以一种与其迟缓姿态不符的、对血肉极度渴望的疯狂，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腐烂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海浪，汹涌而至！
“啊！”
林薇薇发出濒死的尖叫，整个人缩成一团，几乎要瘫软下去。
苏晚晴老师更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绝望，她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绊到了地上散落的垒球！
“小心！”
我厉声喝道，但己经来不及了！
苏晚晴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而冲在最前面的那只丧尸，腐烂的手爪带着腥风，己经朝着她毫无遮挡的脖颈狠狠抓来！
它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她白皙脆弱的颈动脉，涎液滴落！
时间仿佛被拉长！
林薇薇的尖叫、丧尸的嘶吼、苏晚晴向后倒下的身影、那近在咫尺的致命利爪……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
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但求生的本能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瞬间压倒了它！
我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操！”
一声暴喝，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松开被林薇薇抓着的衣角，右脚狠狠蹬地，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斜冲出去！
目标不是丧尸，而是即将摔倒的苏晚晴！
在千钧一发之际！
我强壮的手臂一把揽住了苏晚晴向后倾倒的纤腰！
巨大的冲力带着她猛地旋转了半圈！
她柔软的身体重重撞进我的怀里！
一股混合着汗味、血腥味，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被汗水浸润过的消毒水和一种独特的、属于成***性的幽香瞬间涌入我的鼻腔。
同时，我右手的消防斧借着旋转的惯性，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我全身的力量和救人的狠劲，狠狠地劈向那只抓向苏晚晴的丧尸手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斧刃深深嵌入了丧尸小臂的骨头！
污黑腥臭的血浆爆溅开来！
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苏晚晴苍白的侧脸上，和她凌乱的发丝上！
她在我怀里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丧尸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断臂处污血狂涌！
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剩下的那只手爪依旧疯狂地抓挠着空气，腐烂的嘴巴大张着，试图咬向我怀里的人！
“滚开！”
我怒吼着，借着旋转的余力，狠狠一脚踹在丧尸的胸口！
它被踹得向后踉跄，撞到了后面跟上来的同伴，暂时延缓了它们的步伐。
但这宝贵的喘息只有一瞬！
另外两只丧尸己经扑到近前！
“往器材堆里爬！
快！”
我对着吓傻了的林薇薇吼道，同时用力将怀里的苏晚晴往旁边相对安全的墙根一推。
苏晚晴被我推得一个趔趄，靠着墙才勉强站稳，她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她的白大褂在刚才的拉扯中又撕裂了一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在黑丝的映衬下，惊心动魄。
她破损的黑***在刚才的混乱中又被刮破了几道，露出底下白皙皮肤上的红痕，显得更加脆弱又带着一种被蹂躏过的奇异诱惑。
我没时间欣赏这要命的风景。
两只丧尸己经近在咫尺！
腥臭扑鼻！
“陈默！”
苏晚晴带着哭腔的惊呼响起。
我眼神一厉，不退反进！
趁着第一只丧尸被我踹倒同伴阻碍的瞬间，我矮身躲过它抓来的利爪，手中的斧头由下而上，带着一股狠戾的劲风，狠狠撩向它的下颌！
“噗嗤！”
斧刃从下巴贯入，穿透了它腐烂的颅骨！
污物再次喷溅！
解决一个！
但最后一只丧尸，那个穿着保安服的“老王”，己经趁机扑到了我的身侧！
它腐烂的嘴巴大张着，带着恶臭的涎液，朝着我的肩膀狠狠咬下！
距离太近，斧头来不及回防！
糟了！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是苏晚晴！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看到我即将被咬的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她竟然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个沉重的实心铅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老王”丧尸的太阳穴上！
铅球的重量加上她拼死的力道，效果惊人！
“老王”的脑袋猛地一歪，咬合的动作被打断，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向旁边栽倒！
好机会！
我岂能错过！
瞬间拧身，斧头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劈进了它暴露出来的后颈！
“咔嚓！”
颈椎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王”抽搐着，彻底不动了。
危机解除！
我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往下淌，胸口像风箱一样起伏。
刚才电光火石的几秒钟，几乎耗尽了我积攒的所有力气。
林薇薇哆哆嗦嗦地从散乱的体操垫后面爬出来，脸色比鬼还难看。
而苏晚晴…她靠着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沾满污血的铅球，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看着我，又看看地上三具狰狞的尸体，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终于彻底击垮了她。
铅球“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她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下去，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崩溃的哭声再也控制不住，从指缝里倾泻出来。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阴影笼罩着她蜷缩的身体。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血腥味和幽香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干得不错，苏老师。”
我声音沙哑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喘息。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张沾着血污和泪水的脸蛋，在绝望中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破损的黑丝勾勒着她紧并的双腿曲线，白大褂的领口在刚才的挣扎中又滑落了一些，露出更多雪白的肩颈。
“我…我…” 她语无伦次，泪水涟涟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极了，有恐惧，有感激，有劫后余生的茫然，还有一种……在死亡边缘被强大力量庇护后，自然滋生的、难以言喻的依赖和悸动。
我蹲下身，伸出手，不是扶她，而是用拇指指腹，有些粗粝地擦掉她脸颊上溅到的几点污黑血渍。
这个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抚意味。
她的哭声猛地一顿，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仰着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看着我还带着血污和汗水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
昏暗的光线下，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死亡，以及一种悄然升腾的、在极端环境下扭曲滋生的暧昧张力。
“下次，别这么莽撞。”
我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她破损黑丝下细小的伤口，“活着，才有希望。”
她的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她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我过于首接的视线，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我靠近了一丝，仿佛靠近我就能汲取到对抗这无边恐惧的力量。
旁边的林薇薇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默默咬紧了嘴唇，没说话。
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苏晚晴老师压抑的抽噎声，和我们三人沉重的心跳。
食堂的方向，似乎还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