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也是不含糊,拿起老虎用过的筷子,往嘴里猛扒拉。
接下来是毛家哥仨,哥仨挑挑拣拣,一边吃嘴里一边念叨,“这折耳根多好吃啊!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浪费啊”我这才知道,那东西原来叫折耳根,看那盆里也没剩什么了就剩下点菜汤,和几片藕,骨头都被哥仨分了。
哥仨吃完把碗又推给红旗跟大炮,大炮看了一眼菜又看了一眼红旗,就说到“算了我不饿,红旗你吃点,剩下给新来的石头吧!”
红旗还没开口,毛家哥仨里的老二,二毛说话了“切!
怎么?
装好人啊?”
“告诉你们俩愿意吃就吃不吃,给我,老子还没吃饱那!”
我这一听,哥仨不是新来的嘛?
怎么敢这么说话?
接着红旗说话了“虎哥你看二毛!”
老虎咳了一声,用手点了点桌子。
“大毛啊!
管管你兄弟,别老阴阳怪气的!
咱们是一个集体!
懂不懂?
哥几个不说同仇敌忾吧!
也不能窝里斗啊!
是不是”大毛第一次开口“行了!
老二,差不多得了!”
大毛笑着对老虎挑了挑下巴。
接着又是沉默,红旗看了看老虎和大毛,把碗向我推了过来,说道“兄弟你吃吧!
就这点了吃完早点睡觉。”
我看着红旗跟大炮又看了看老虎他们,伸手拿过碗,可我不会用筷子,我记得我在家还得追着喂饭了。
我就用手去盆里扒,可手一碰到汤,手就跟触电了一样,缩了回来。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烫到了手。
我这才拿起筷子,用手攥着,嘴凑到盆前面接着吃了两片藕。
说实在的饿够呛了,吃不出来好吃不好吃!
吃了两口又端起盆,把汤喝了。
这肚子才好受了一点。
老虎看着我吃完对红旗说,红旗你去外面把盆洗了。
红旗也没说话拿起盆,又在我手里把筷子拿走,就出去了。
这时候老虎倚着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又从口袋里摸了盒火柴,点了起来。
抽了一口,就说了起来。
“大毛,我今天出去看,铁道小区里最东边那栋楼里二楼,窗户整天关着!
这么热的天,窗户不打开,那里去年我记得有人住啊?”
大毛挠了挠头,想了一会说到“是不是东边挨着后门那栋啊!”
老虎抽着烟点了点头。
大毛说“那栋我有点印象,是个外来户,男人好像是在铁路上班,女的,嗯?
……明天我去问问吧!
这一说我也想不起来了!”
老虎又点点头说到“那家前不久,我在楼下过,看到男人正在用手机打电话,应该是个有钱的!”
“明天你好好问问附近的人,是怎么个情况,天黑之前给我个话。”
这会功夫红旗也回来了,刚坐在床上。
老虎接着又对大炮说“明天你还去火车站,让石头跟着你,红旗大个和我去汽车站,老规矩,看见合适的,不好下手的就给我打传呼,听明白了嘛?”
几个人都点点头,老虎看了一圈,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用脚踩灭,说道“好了睡觉吧!”
我听完觉得也挺好,也许我妈还在找我,火车站人多也许能看见我那。
转身正要去躺下,额!
这怎么睡?
一共就六个床,现在要睡八个人!
但是我一愣的功夫除了老虎,剩下几个人就都躺下了,大个在老虎对面自己一张床,红旗和大炮挤一张床,毛家哥仨每人一张床。
我还在老虎床上坐着,老虎轻踹了我一下,说道“怎么着?
还让老子搂着你睡啊?”
我怯生生的问“虎哥,我睡哪啊!”
虎哥搓了搓脑门“你睡红旗他俩上铺”我急忙起来走到红旗哥俩床边,然后说“红旗哥大炮哥我睡上面了啊!”
哥俩没理我,我又看了看老虎,老虎看着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上去再一看,额,还得说话,“那个,虎哥,这上面没有枕头……”紧接着我就听见毛家哥仨里不知道谁说话了“他妈的,再给你个嬢嬢,让她搂着你睡行不。”
“搞快点,老子要关灯了!”
说着灯就关了,我爬上来,西处摸索了一下,除了灰,真什么也没有。
躺好后闭着眼,就在想,我是怎么来这的,不记得出远门啊?
我妈又去哪了?
我不相信我妈会扔了我,这些年别说挨打了,就是大声说话我也没听过,我想着我肯定是自己走丢了这会我妈也肯定在到处找我。
这会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在一睁眼,天亮了,我醒了以后看着窗外,发现这里确实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太一样。
好像太阳没那么亮,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气候原因,贵州一年西季都是阴天比晴天多。
“醒了!”
这时候我听见虎哥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来,我低头去看。
就见虎哥大个红旗和大炮毛家哥仨,穿好衣服己经又凑一起了。
虎哥说“下来喝点水,一会咱们就出发,中午前下了货的,请客吃饭。”
我一听吃饭就精神了,立马下来看着老虎等他发号指令。
老虎也不废话,看我下来,他也站起来跺跺脚,又看了一圈,然后说“出发!”
我们在一个路口分开走。
我跟大炮去了火车站,我觉得大炮这人还挺好的的,咱也是说。
倒了火车站大炮对我说“你第一次开工,先给我瞭高”我问什么叫“瞭高?”
大炮说“就是看那边穿绿衣服带帽子的,他们一出现你就给我发信号!”
我问“怎么发信号?”
大炮想了想,说着你在这等着我,我等下过来。
过了一会大炮不知道在哪弄了个破口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递给我,我一看里面有几个纸盒子,都是空的,看着挺多,实际一点分量也没有。
他对我说你就拿着这个,在我附近跟着,要是看见绿衣服戴帽子的,你就摔几下袋子,我听了点点头。
这活我能干,也挺轻巧的。
说完了他告诉我现在就开始了,让我别离他太远,他开始挑作案目标。
大炮后来告诉我,这活其实也有点讲究。
先要观察目标,找到目标先不能下手,要等检票进站再下手,这时候人多也乱,丢了东西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等再发现也上车了。
提前出手,就会提高风险,如果失主没上车发现东西丢了,肯定会喊来警察,到时候也许几天都不能露面。
即使这样,遇到大货,一般也是要提前出手,因为这一个火车站不止我们一伙,如果遇到同行先下手了,我们就不能再惦记了。
当然这里面的某些人,肯定也是需要打点的,不然老在一个车站晃悠很容易被盘问。
接着说大炮,他转了一圈就回到我身边小声告诉我,“最后一排那个穿白色半袖的女的,包里有货,等下你去她跟前,看看,学习学习。”
“再看看都能发现些什么!”
我听了大炮的话,又往后看了看,说“行!”
也许有人会说,我一个小孩怎么这么快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说实在的这事之前,哪怕前两天,我还都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昨天一天挨了好几顿揍,而且还没吃饭,真是饿的不行了。
我也没多余的想法托着破口袋子,就往后走,心里也想着不能这么首勾勾的走过去,还绕了一下。
等走到那女的跟前,我是什么也没捡到,这地上也太干净了。
连个随手扔卫生纸的也没有。
我也只能就这么往后走,好不容易离那女的还有两三米远,能开始观察了。
突然听见一声喊“小斯儿,偷东西!”
我吓了一跳,心说真不能干坏事,我这还没开始操作,就提前下岗了。
当然这是我开玩笑的,因为一回头我看见一个穿的脏兮兮的老头,手里提着个和我同款的袋子正满脸怒意的盯着我。
我一想就知道了,这口袋子是他的,放哪里,被大炮偷了,也可能是大炮捡的,但是肯定是他的。
老头两步走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破口袋,打开看了一下,指着我就开骂,具体骂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是骂我。
这时候坐着的旅客都看着我这里,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就跟他说“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拾得!”
老头可能是听得懂我说话,一看我还敢顶嘴,走过来,一脚踹在我胸口,地也是滑,把我踹出去两米多远,脑袋噔一声!
撞在座椅坐的那一层上,正好停在白半袖女的脚下。
那破椅子竹子的挺硬,起码比我头硬。
我头流血了。
我最近没少挨揍,这一下,说实在的对我来讲,小意思,不疼。
我抬头盯着这老头,没说话。
老头也盯着我。
过了一会他先沉不住气了开口道“斯儿子,今先饶过你,咱们日后瞧!”
说完就抓起两个袋子头也不回的走啦!
我摸索着想站起来,正这时候白半袖女的突然在我跟前蹲了下来。
“小朋友!
你怎么样?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开始从哪打量好了,我下意识的说“姐姐,你离我远点,我害怕!”
姐姐看着我眼神没有躲,一把伸到我腋下想把我扶起来。
但是手一摸上来,我不知不觉的就有些痒,就伸手去挡。
正好被她看见烫伤的右手,她端起我的手,看着,眼睛里眼泪打着转。
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手,问我,“是不是被坏人威胁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