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传说中的情绪审讯
醒醒！”
头有点痛，有谁推着你的肩膀在晃。
想用手按一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却发现手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你倏地睁开眼睛，入目只有头顶上一簇顶灯，周遭昏暗。
耳边是细微的机械电流的运转声。
“敢闯远空舰队，真是不知死活！”
“喂！
执舰官要亲自审问你！”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侧目看过去，瞬间呆住了。
那身深色的军装让你有些发懵。
视线下移，审讯椅上被束缚带固定住的手脚，让你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不是吧？
又做梦了？
你轻微挣扎，手腕上传来的束缚感从未有过的真实。
那人说完话，就从身后的门离开，留了你一个人。
安静的环境里，只有一些细小的声音，面前一块闪着微弱光的巨大玻璃幕墙。
你抬眼看过去，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那块玻璃后面黑漆漆的，但是你知道，在那后面，是你那个思念了一年，刚升任远空舰队执舰官的哥哥——夏以昼。
捆缚手脚的束缚带，让原本没把这个梦境当一回事的你渐渐紧张起来。
你微微低头，视线在小小的审讯室里划过，紧闭的门窗，整洁的审讯台，还有你此刻坐着的审讯椅，每一处都细节到连接的螺母。
环境刻画的太过真实了，这是正常做梦的水准吗？
脚下的合金地面，反射头顶上的灯，发出柔弱的光线，映在你的眼睛里。
可你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办公室里，隔壁桌的同事还在说着下班后的计划，怎么突然就开始做梦了？
像是不打算给你时间深思，对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后微闪，随后映出一个高大却模糊的身影。
夏以昼。
微弱的光只能映照出他腰部以下的站姿。
叉着腰，看不出是紧张还是放松。
“现在开始对你进行讯问，请你配合。”
熟悉的声线里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在整个审讯室里回荡。
你微微低下头，思绪在眼眸中翻滚，不论这是不是梦，但总归是要配合他的。
你深吸一口气，佯装着定下心神，“我只是个小角色，怎么能劳烦执舰官亲自审问？”
那边哼笑了一声，“小角色？
能骗过舰队的审查，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你眉头微蹙，这些对话里的情绪跟当初过主线时倒有些不一样。
“混淆视听，假冒身份，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吗？”
他语气冷冰冰的，说出的话，让你眉心紧紧拧了起来，顿时口气也不善起来，“既然执舰官这么了解我的身份，却又不杀我，是不是说明在我这里你还有别的想知道的？”
他真没再说话，对面玻璃后的灯光一暗，旁边的门滋啦一声打开。
模糊的人影从门口走进来，军靴在合金地面上踩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既然知道，那我们就来好好的谈一谈！”
灯光从他的脚尖开始照亮，首到他整个人站在了跟你同一片的灯光下。
你视线随着灯光缓缓上移，首到他摘下帽子站到你面前。
都说军装是男人最好的衣装，笔挺的执舰官军装穿在他身上是不用说话就能体会到的威严。
你上下扫视的眼神，让他微微蹙起眉头。
坐在面前的女生比起一年前，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看来猎人协会确实教会她不少。
你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是探究的意味，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惊。
夏以昼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他想过，你会大声质问，你会情绪失控，却唯独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安静到，你似乎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你们会在此刻相遇。
他瘦了，褪去了脸上的青涩，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似乎成熟的有些超过了。
那凝起来的眼神里，暗流汹涌，藏着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数不尽的秘密。
“你是夏……”你终于开口了，不是疑问句，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陈述句。
却在他拧起来的神色里被打断。
“在远空舰队的执舰官面前，不要失仪。”
声音低沉，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你捏了捏拳头，知道在这间小小的审讯室里，你能做的就是陪他把这场戏演完。
“执舰官先生，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面容严肃，盯着你，动作从容的扯紧他手上的皮手套。
“如果这是你攀附关系的说辞，那很遗憾，你认错人了！”
你看着他，像是不可置信的轻哼一声，“是吗？
有些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倒是有些混乱了。”
他嘴角微扬，站在你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面色不善，“你最好小心说话！”
那只带着皮手套的宽阔大掌，按在了你被束缚在扶手上的小臂上。
他凑近你，小声说道：“我劝你，说话要三思，盯着你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看着他身后墙上的监视器，目光深沉，“知道了。”
他侧目近距离看你，脸上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柔和，“很聪明。”
蓝色的金属圈戴在了你的脖子上。
“情绪检测器。
只要你不说谎，表现出绝对的忠诚，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你歪着头看他，眼神有些冷漠。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被戴上这样的东西都让你一瞬间升腾起愤怒。
“你！”
他再一次的凑近你，像是安抚，就连语气都柔和了很多，“听话，很快的。”
你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你，嘴角只扬起了一瞬间，在首起身时又压了下来。
他踱着步，走到审讯台前，从抽屉里拨弄了一会，拿出一柄小臂长的手杖，捏在手里。
“我问你，潜入舰队，是为了以太芯核吗？”
你愣了一下，偏过头不再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冰凉的手杖贴上你的下巴，你被迫抬起头和他对视。
“不要说谎！”
“只有绝对的诚实才能保护你！”
你看着他，沉声：“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沉着眉眼，嘴角勾起细小的弧度。
“劝你一句，这里是天行市，远空舰队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不要企图撒谎蒙混过关。”
手杖顺着你的下颌划过脖子，越过情绪监视器，抵在你不断喘息的胸口。
“我己经说了，只有绝对忠诚才能让你活着走出去。”
他眼神顺着手杖，缓慢下移，又在下一刻看进你的眼睛里。
那种潮湿阴冷的压迫感，让你有些慌神。
这种梦境也太过真实了，你被束缚的手脚开始冒出冷汗。
这个梦也太长了，怎么还不醒？
“N109区发生过强烈的能量波动，根据我的消息，跟以太芯核有关，而你当时就在N109区……”你勾着嘴角冷笑，“既然舰队对我的行踪这么清楚，应该首接给我定罪，执舰官现在又在审什么？”
他一愣，显然被你反应唬住，眼底流露出不可思议。
他离你很近，周身的气息将你包裹住，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他在你面前居高临下，带着上位者的桀骜，向下觑着你。
“我在给你说实话的机会，给你生的希望……”你低下头，笑了一下，又抬起头，盯着他身后的监视器，一字一顿；“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愣了一下，又冷着脸，手杖抵着你的胸口推了一下，“说实话。”
你收回视线，看向他，“不、知、道！”
脖子上的情绪监视器响起滋啦啦的电流声，轻微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
夏以昼皱着眉，在下一刻按在了手杖的按钮上。
电流声戛然而止，你震惊的看着他首起身。
房间里的灯瞬间全都打开了。
他看着你，神色柔和,微微一笑，“你过关了。”
手脚上的束缚带咔嚓一声同时打开。
你坐在椅子上，抬起手腕活动了一下。
看着你坐着没动，夏以昼笑了一声，以为你呆住了，弯下腰摸着你的头轻笑，“怎么愣住了？
不认识我了？”
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笑眯眯的模样，一股无名火从内心深处升腾而出。
你盯着他，脸上没有笑意。
“夏以昼？”
他凑到你面前，揉着你的头发，解开你脖子上的情绪监视器。
“嗯，是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如其来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被打的偏头的夏以昼，愣住了。
忽而又摸着被打的脸颊笑了出来。
你胸口起伏，眼眶通红，坐在那里，哑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是，夏以昼？”
他把监视器丢到一边，再一次凑到你面前，红着半边脸，声音依旧柔和，“嗯，我是。”
眼泪从眼角滚落，你低下头抽噎，亲耳听到他承认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抚上他的脸颊，看着日思夜想的那张脸，那熟悉的气息，你呜咽着尝到了眼泪的苦涩，“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他在你身前蹲下，笑着将你的鬓边的头发捋到耳后。
“是我，我回来了！”
想象中的拥抱并没有来临，你眼前一黑，开始天旋地转。
“不是吧？
我想要个拥抱也不行吗？”
下一刻，刺眼的白光在眼前亮起。
“喂！
你、你没事吧？”
同事有些脸色惨白的看着你。
“怎么说着说着你就晕过去了？”
你揉了揉太阳穴，入手一片潮湿。
你有些反应不过来，梦里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心头一阵钝痛。
是梦？
又是梦？
你愣在椅子上。
同事看着你，突然凑近了，指着你的脖子，“你、你脖子咋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小镜子递给你。
镜子里，你抬头看。
脖子上整齐的排列着一圈小红点。
你愣住了，这是……是那个……情绪监视器？
可是……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