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希音还是要跟着宴长夜去敬茶。
昨晚在大帅府大获全胜,结果被宴长夜怀疑是奸细,不知道大帅有没有怀疑她。
柳希音打了个哆嗦。
刚擒住几包炸药,又来了一口锅,柳氏的死路怎么这么多~
幸亏警备厅去查和平南街的炸药,不用她提醒了。
柳希音上了新车,筋疲力竭地碎碎念。
死吧死吧,怎么死不是死,要是躲过前面的死,最后还是被做成鱼饲料,才得不偿失。
早死早投胎。
柳希音摆烂之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挑剔。
这年代的车也老旧,坐起来真不舒服。
路也不平,摇摇晃晃,再远一点,我就被晃吐了。
要是不能穿回去,我到老死也过不上以前的好日子,还不如再投胎。
再投胎总不会还是炮灰吧?
柳希音脑子放空,车子转弯时,突然一个不稳,差点把她甩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和平南街要炸了吗?
柳希音手忙脚乱地坐稳,目光一转,就看到一旁正襟危坐的宴长夜。
车没炸,只是转弯时有辆车别过来,司机为了闪躲。
司机:“对不起少帅,少奶奶。”
宴长夜:“记住对方车牌号,查查是谁家的。”
“是。”
车继续往前开。
柳希音警惕了半晌,确认路上的炸药可能已经被排除了,才躺回靠背上。
大反派帅是帅,可他男女通吃,未来还有九姨太。
也不知道跟九姨太偷吃成功后,他能不能专一点。
宴长夜耳朵里又开始全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对听见的内容不予置评。
他只想知道,她想的那本书里,到底怎么写的?谁告诉她他男女通吃?九姨太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柳希音偷瞄过来,他不闪不避,直接对上她的眼睛,偏长的凤眼天生带着冷意。
柳希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脑子里的想法变成了:
不行,要是不能早点死的话,就一定要早点让大反派休了我。休了我才能天高任鸟飞,我想怎么飞怎么飞。
宴长夜眼睛眯起。
小新娘还会念诗。
如果未来皇帝会复辟,以小新娘知道皇室秘辛,又会念诗炼盐的情形看,她至少是皇宫的人。
难道是皇妃?
宴长夜气息冷凝。
柳希音又在车里叽里咕噜了一路,都是谋划怎么在不惹怒宴长夜的情况下,让他休了她的。
呵,连民主政府只有离婚,没有休妻和离都不知道。
还想天高任鸟飞。
等到车停在大帅府门口时,柳希音终于做出了总结:
我要贯彻之前的理念,装作胆小无知又怕死,有我这么个老婆,大反派会被上流社会笑死。
等九姨太出现,我就是软弱无能又无知的乡下原配,少帅就能名正言顺休了我。我真是天才。
柳希音觉得除了昨晚不肯让宴长夜碰她,她其余时候的表现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唯唯诺诺,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像名门千金的大气。
把这个形象贯彻下去,她一定能赢!
我还要小心大反派出去乱搞,回来再跟昨晚一样耍流氓,真染上梅毒就完了。
宴长夜:她就看他会不会把她一起染上就完了。
车子停稳,司机打开车门。
宴长夜起身下车。
柳希音总结完毕,收回脑子里的跑马场,正要自己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宴长夜站在门口,“下来。”
“……”
柳希音长吸一口气。
被休大计今日继续,不能慌。
浅金色的马面裙像雪天里悄悄露头的太阳。
柳希音小心提着裙摆,还小心看路,不想让自己的鞋子被雪水弄脏。
宴庭是独霸一方的大帅,大帅府修得跟军事基地一样,前面是军政府的办公地点,后面是居住内宅,前后各有一道大门。
柳希音和宴长夜直接在内宅大门前下车,进门之后路过巨大的山水园林,才到达内宅正厅。
正厅里仍聚着昨晚那些人,除了多了一个二少爷。
宴庭坐在德式沙发正中间,左边是手持碧玺佛珠的大帅夫人,宴长夜的亲妈。
右边是一身玫红旗袍的妖娆二姨太,宋诗韵的姑妈,她一点没受昨晚宋诗韵败露的影响。
其他姨太太或站或坐,都在边缘,各有色彩。
姨太太的孩子们最小的才三岁,在大厅边缘处玩木马。
二少爷宴长卓穿一身白西装,站在窗边抽烟,听见声音回头看来,十分雅痞。
柳希音挽着宴长夜的胳膊走进来,仿佛迈进了一幅复古油画,从此也成为了画中人。
ε=(´ο`*)))唉。
真不甘心啊。
柳希音松开宴长夜的手,跟着他上前,跟着他叫人:“阿爸,姆妈。”
宴庭的目光先落在柳希音脸上,随即看向宴长夜,“阿爸给你选的新娘,还满意?”
宴长夜扯了扯军装领口,“阿爸阅美人无数,选的人自然非同俗物。”
那是那是,不然你能看上他的九姨太?
柳希音顿时动了DNA。
宴长夜睨她一眼。
九姨太这件事,她记得倒清楚。
夫人秦婉道:“既然满意,就好好过日子,少惹你阿爸生气。”
佣人端来两杯茶,还在宴庭和秦婉面前放了蒲团。
柳希音在心里叹气。
都民主政府了,还得下跪,这里的人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宴庭夹着雪茄的手颤了颤,只是幅度轻微,没人注意。
宴长夜端茶的手也顿了顿。
小新娘在皇宫里,不用给人下跪?
还是所有人都不用跪?
柳希音端起茶,就要跪,手臂却被人托住。
她转头,看到宴长夜用一只手拦住她,淡淡道:“都民主政府了,谁还下跪敬茶?”
他随手把手里的茶杯往宴庭面前一递,“阿爸,您需要我跪吗?”
宴庭狠狠跺了一下手里的手杖,“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宋媚儿连忙给他顺着心口,“大帅,别生气,少帅常年在外面,不知家里的规矩,您何必跟他置气?”
宴长夜用眼尾余光扫过去,“二姨娘知道规矩,能教出公然勾引男人,还攀咬大嫂的侄女来。”
宋媚儿的手缓缓停下,拉住宴庭的胳膊,“大帅,您看看少帅,韵儿昨天已经受罚了,他还抓着不放,是想逼死我们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