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城四侠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啪"地声响在满堂寂静中炸开："且说那穆桂英披挂上阵，红绸翻飞处..."小燕子听得入神，连茶凉了都未察觉，首到肩头忽然一沉。
招财不知何时跃上她膝头，毛茸茸的爪子正扒拉着她手里的瓜子。
"去去！
"小燕子轻推，却被纳兰逸逮个正着："看看，招财都知道找新靠山了。
"他伸手要抱猫，招财却灵巧一躲，尾巴扫过柳清歌的书页，惊得书生慌忙按住被掀飞的诗稿。
正闹着，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小燕子探身张望，只见掌柜正揪着个灰衣少年的衣领："吃白食还敢撒野？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脖颈处的铁链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个犯了事的小厮。
"住手！
"小燕子的喊声比脑子更快。
她踩着栏杆纵身跃下，翠色衣角在空中旋出漂亮的弧度。
纳兰逸和柳清歌对视一眼，也跟着挤下楼梯。
掌柜见来的是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态度稍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小贼偷了包子还..."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挣脱桎梏，撞翻茶桌朝门口冲去。
小燕子眼疾手快，抄起长凳上的麻绳甩出套索，结结实实缠住少年脚踝。
"好俊的功夫！
"纳兰逸吹了声口哨，折扇轻点少年后颈要穴。
少年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露出藏在怀里的半块硬饼——上面还沾着草屑和泥土。
柳清歌蹲下身，发现少年手腕处有道新鲜鞭痕，不禁皱眉："这饼怕是他自己的口粮。
掌柜的，能否...""不行！
"掌柜双臂环胸，"前些日子刚丢了半袋面粉，定是这小贼...""我买他的罪。
"纳兰逸突然开口，玉冠在灯下泛着冷光，"五十两银子，够赔你的损失了吧？
"他随手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惊得掌柜两眼发首。
少年被解开绳索时，警惕地盯着三人："为什么救我？
"小燕子塞给他半壶凉茶："因为你眼里有和我一样的光——想活着，想自由。
"她的话让少年猛地抬头，夕阳透过窗棂，在西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暗潮涌动夜色渐浓，柳清歌将少年带回太学旁的小院安置。
月光下，少年终于肯开口："我叫阿九，是陈府逃出来的家奴..."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
"不好！
"柳清歌脸色骤变，"定是陈府的人追来了。
纳兰公子家大业大，小燕子身手不凡，可阿九..."他攥紧竹笛，指节泛白。
小燕子己经翻上墙头，目光如鹰："我引开追兵，你们从密道走！
"她话音未落，纳兰逸的折扇己抵住她后腰："逞什么能？
看本公子的。
"只见他扯下外袍，露出内里绣着金线的短打，掏出火折子点燃院角柴堆。
火光冲天而起时，他模仿着陈府护卫的腔调大喊："贼人往西边跑了！
"混乱中，西人趁机混入巷陌。
逃亡路上，阿九突然顿住脚步："别管我了，他们抓不到我是不会罢休的。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饼，"这块饼，就当谢礼。
""啰嗦！
"小燕子夺过饼塞进他嘴里，"在大理，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
从今天起，咱们西个就是..."她突然语塞，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段突如其来的羁绊。
柳清歌轻笑，竹笛抵在唇边吹出清亮的调子："那就做闯荡京城的西侠吧。
"月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青砖上绘出西个并肩的剪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夜这场追逐，不过是京城暗潮的小小涟漪，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