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林府外,春日初融,街巷间浮着糖桂花和酱鸭香气。

林深难得抽出闲暇,竟亲自邀程予欢出门。

他依旧是那身素净锦袍,头发轻束,只在腰侧别了一块温润玉佩,脚步轻盈得像只过早出巢的鹤。

“予欢,”他站在马车前,朝她伸手,语气温柔,“今日阳光正好,你随我一道去尝个新开的点心铺可好?

听说有猫儿形状的豆沙饼。”

程予欢原想拒绝,却见他眼中盛满一派期待,又记起他那副在屋中偷偷练习出门对话的模样,心中微颤,还是轻轻将手放进他掌心。

点心铺果然新开,门前排着长队,林深却早己让人预约好,不动声色地将她引入雅间。

豆沙饼被精心捏成小猫模样,软乎乎地趴在盘中,连耳朵都用杏仁片点缀得惟妙惟肖。

林深试探性地递了一个给她:“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猫,这个像吗?”

程予欢愣住。

林深却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昨天偷偷练习捏了一个,结果做得像狗,被厨房骂了好久。”

程予欢差点笑出声,却强忍住。

她接过那只点心,指尖不经意触到林深的,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耳尖发红。

“林大人,你是不是怕我?”

她偏头看他,语气带着点揶揄。

“我不是怕你……”他低声咕哝,“只是……你太近了。”

吃完点心,他又带她去听戏,说是前朝遗篇改了新词,想请她“点评一二”。

程予欢起初无动于衷,却在那句“旧梦萦回无处归”时,眼眶突然酸涩。

林深察觉她情绪变化,悄悄将手帕递到她掌心,还附带一颗糖果:“甜一点,也许就不难过了。”

两人并肩走出戏馆,沿着湖堤小道慢慢散步。

夏花初绽,水面漾着淡光。

走了片刻,林深忽而像是随口一般,语气懒懒道:“予欢,是谁派你过来的?”

程予欢脚步一顿,整个人几乎下意识绷紧。

她脑海轰然作响,指尖微凉,汗意悄然攀上后背。

可林深却只是偏过头,笑得很淡:“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若真有人派你来,我大概也能理解——我户部这几年,总归惹了不少人。”

他目光看着前方湖面的浮影,语气温和到近乎梦呓:“有时我也想,若你真是为了什么目的靠近我……是不是只要装作不知道,我们就还能继续这样下去?”

程予欢一瞬间甚至怀疑,他己经知道一切——她的身份、她的目的、她的刀。

可他却依旧对她这般好,从不设防可他下一句话,却只是轻声笑道:“你今天穿这身湖蓝,挺好看的。

嗯……像你之前讲的,‘藏不住心事的人’,你就是。”

她低下头,嗓子发紧,不知该接什么。

指节几乎要陷进衣摆中,心跳怦然如擂。

但林深己经转了话题,兴致盎然地拉着她去了不远处的集市,说是有一间糖画铺,能做出凤凰双飞的图样。

他还特意让摊主多画了一只兔子,递给她:“你看这像不像你?”

“我?”

程予欢强挤出笑。

“嗯。”

林深低头看着她,“总是小心翼翼,想逃又舍不得走。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怕什么。”

那一瞬间,她几乎要哭出来。

可他只是将那只糖兔递到她唇边,温声道:“快吃,不然要化了。”

她接过糖,眼眶酸涩,却也不敢再多想。

他知道吗?

她无法分辨。

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依旧给她买她爱吃的,替她挡人群,替她分担家务,不让她做粗活。

这一切温柔,像细雨淅沥,却不知何时会变成利剑穿心。

——————————————————回程的马车内,林深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额头渗出细汗,指尖紧紧扣着衣襟内的玉坠。

程予欢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娘,内心感到一阵酸涩。

他亲手为她夹的点心,他遮挡风寒的衣袖,他别扭而温柔的关心,都像钉子一般嵌入心底。

可她不能心软。

她父母的冤魂仍埋于乱葬坑中,她这一身技艺、沉默与等待,都不是为了在他怀里安睡。

她想:林深越是温柔,越该死。

可为什么……她竟越来越想,背叛那个“复仇”的自己。

“很累吗?”

程予欢靠坐在他身侧,语气轻柔,手中还端着他最爱吃的杏仁酥,香气在车厢内弥漫。

林深轻轻摇头,却未睁眼。

他的气息有些乱,脸颊泛红,唇色嫣然。

程予欢却知道,这不是累,这是“发作前”的征兆。

她早己查过。

林深的体质自出生起便不同寻常,血脉中残留着远古魅魔族的印记。

他并非真正的魔族,却天生受情绪、气息、目光牵动,一旦过度***、玉坠脱离或情绪波动,就会陷入极度的感官敏锐与情欲错乱。

这样的人,本不该踏入庙堂。

可林深偏偏心志极坚,靠药物与那枚“净魂玉”强行压制自己,成为东煌最年轻的侍郎。

也因此……他太容易被掌控。

只需稍稍挑拨——一个眼神,一声低语,或是将那块玉坠从他脖子上解下,他就会像落水的幼兽一样,不安、顺从、依赖,甚至甘愿被引导、被欺骗。

程予欢曾听那位大人笑说:“想杀他?

太粗鲁了。

想玩他?

你只需笑着靠近,他就会自己跪下来。”

她当时嗤笑。

如今却知道,那些话并不夸张。

她屈起指尖,轻轻触了触林深额前的汗。

林深微微颤了一下,终于睁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清醒过来。

他的睫毛颤动着,像是不安地试图掩饰本能的反应。

“予欢……”他嗓音哑得厉害,眼神湿润,似乎在极力忍耐。

程予欢低笑了一声,语气像在安慰,又像在引诱:“别怕,我会一首在你身边。”

“只要你乖乖的。”

林深点了点头,像是下意识地顺从,又像被哄小孩一样,脸上泛起一丝羞愧。

他太容易信人了,尤其是她。

他把她捧在心上,从未设防。

也正因为此,程予欢每一次靠近,都像是在扼住他的咽喉。

而她明明早己查清一切,明明带着任务与仇恨而来,却仍然在某个瞬间,产生了不该有的心软。

比如现在。

林深靠着她的肩,温顺地闭上眼,身上温度一寸寸升高,呼吸染了隐约的颤音。

“你冷吗?”

她轻声问。

林深摇头,像只昏昏欲睡的小兽,咬唇不语,脸颊潮红。

她伸手,悄无声息地碰了碰他胸前的玉坠。

林深倏然睁眼,却没有反抗,只是睫毛微颤,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点不解与……渴望。

“别紧张。”

她笑着轻声说,“我不会害你。”

“我只是……想看看你真正的样子。”

林深的眼神一瞬间空白,像是心弦被一根细线轻轻一拨,整个人都被勾住。

那一刻,程予欢忽然想起,那位大人最后说的一句话:“操控一个魅魔的心,不靠武力,而是靠温柔。”

“越温柔,他就越会跪在你脚下。”

她当时不信,现在却亲手试验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心跳得越来越乱。

不是因为胜利的***。

而是林深看着她时,那一瞬间温顺又信赖的眼神。

太像一只把心掏出来,递到她手中的小动物。

而她的手里,是刀,是绳,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