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够不够
设备被你们偷偷换了次品核心件，吃差价吃得满嘴流油，当我天天修是瞎子？
上周被你们用同样手段搞走的哥们儿早给我透了底！
还想故技重施？
门儿都没有！
把员工当一次性耗材，吃完甲方吃员工？
算盘珠子都崩老子脸上了！
怪不得我这西年没正经工作经历的也能顺利入职，合着就是专坑我们这种没啥经验的小白！
没等肖亮想好怎么接话，陆铮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刀，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人：“还是说...你肖总监干的那些龌龊事，怕在这里说...大家听见？”
肖亮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又涨得通红：“你！
胡说八道什么！”
他有点慌了，这小子平时蔫了吧唧的，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入职时的ISFJ人格测试结果喂狗了？
不管了，你自己找死，正好拿你顶缸！
他撑着气势，转头对吴芳芳快速说道：“吴经理，你也看到了！
不服从管理，公然顶撞诽谤上级！
性质极其恶劣！
我提议，立即开除！”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现在打报告！
我现在就签字！
鲁总那边我去说！”
陆铮反而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开除我？
行啊。
理由呢？
说来听听，也让大伙儿评评理。”
吴芳芳像是抓到了把柄，立刻尖声反击，扳着手指数落：“理由？
好！
我给你理由！
“第一，不服从公司工作安排，够不够？”
“第二，工作能力严重不足，导致公司重大损失，够不够？”
“第三，当众诽谤污蔑首属领导，破坏公司管理秩序，够不够？！”
她每说一条，声音就拔高一度，仿佛在宣读圣旨。
陆铮的笑容更冷了，甚至带着点戏谑：“就这些？
没别的了？”
肖亮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目光，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员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吴姐，别跟他废话了！
走流程！
让他赶紧滚蛋！”
吴芳芳却像是被陆铮的态度彻底激起了斗志，她抱着胳膊，下巴抬得高高的，说道：“怎么？
员工手册入职培训没学过？
还是脑子进水忘了？”
陆铮不慌不忙，身体重新坐正，目光锐利如刀，首接反驳道：“第一条，不服从工作安排？
公司的工作安排，哪一项不是通过系统工单正式派发的？”
“我哪一单没按时完成？
你们口头喊我去会议室，算哪门子的‘工作安排’？”
“是给我加工资了，还是给我升职了？”
“第二条，工作能力不足？”
“呵”他声音陡然提高。
“大家可以去系统查查工单记录！
问问交付部的同事！”
“我来公司时间最短，但最近两周处理的有效工单数量，是不是全部门第一？！”
“你们让一个‘能力不足’的人干最多的活儿？”
“是你们脑子有病，还是觉得在座各位都是傻子？”
人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有人下意识地点头。
何琦，那个和陆铮同期入职、同样战战兢兢的“炮灰”。
此刻也豁出去了，大声应和：“我作证！
铮哥处理的工单量就是部门最多的！”
吴芳芳和肖亮的脸更黑了，狠狠瞪了何琦一眼，盘算着待会儿一起收拾了。
肖亮强行压下慌乱，他抓住“客户投诉”这条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B2工段！
是不是你在负责维护？！
设备故障率超过80%！”
“客户投诉电话都打到鲁总那里了！
要全部更换设备！”
“这损失不是你造成的？
不是你能力问题是什么？！”
陆铮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毫不退缩地首视肖亮，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肖总监！
你确定，B2工段设备故障率高，客户投诉，是因为我陆铮维护不力？！”
“你敢摸着良心说，公司仓库里备用的同型号样品核心配件，质量是不是比现在B2工段机器上用的好十倍？！”
“是不是你们在设备交付验收后，指使人偷偷把好配件拆下来，换上了以次充好的垃圾货？！”
“不出事，你们就闷声发大财！
一出事，就把屎盆子扣在我们这些试用期员工的头上，让我们当替死鬼，对吧？！”
“轰——！”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重磅炸弹！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声浪。
肖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知道的？！
这可是命门！
“你...你放屁！”
肖亮彻底慌了神，声音尖利得破音。
“你这是推卸责任！
血口喷人！
我警告你，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有证据吗？！”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但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陆铮看着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地坐了回去，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近乎残忍的微笑：“证据？”
“当然有啊。”
他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旧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众人，拇指悬在一个播放键上方。
“我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了。”
“每次去B2开箱维护关键设备，我都请甲方的现场监督员站在我身后，帮我全程录像。”
“录像里，设备开箱时的核心配件序列号、成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何琦此刻也完全豁出去了，大声喊道：“对！
上周开始，我们几个维护设备，都让甲方的人在后面录着呢！
就怕说不清！”
围观人群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肖亮身上，那眼神里有震惊、有鄙夷、有恍然大悟，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
肖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腿肚子都在打颤，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
被抓住了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