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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养蚕的钱供薛城读完了大学。他也兑现了娶我的承诺,毕业一年后回村里办了酒席,

将我接到了城里。村里人都说我苦尽甘来,后半辈子可以享福了。

我也傻笑着说阿城对我极好。只是进城后我才发现,我对他和他妈来说,

不过就是临时找个不要钱的保姆。1新婚第二天,薛城带我进城,村里邻居送我们到村口。

隔壁胖婶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夸我眼光好、夸我能干,这么多年的辛苦,

真的供出了一个能留在城里的大学生。我看了眼薛城,心里涂满了甜蜜。

我摇着胖婶的手说:都是阿城自己争气,我就一个养蚕的丑丫头,除了会养蚕,

其他的帮不上啥忙。那可不是哩,要不是你能干,每年养了那么多蚕,

哪来的钱给他念书哩。村里人说话都直,胖婶更直。

她探头朝坐上副驾驶座上的薛城喊:阿城啊,这几年为了你读书,

晓晓逢年过节连块肉都舍不得吃,吃的苦多着哩,进城了你顾着点林晓,

她不晓得城里的事哩。薛城朝这边望来,嗯嗯两声,然后瞅了眼手表,叫我:快八点了,

再不走我赶不上下午的班了。他前天回来就说今天下午还要进研究所里加班。

我赶紧和胖婶他们告别,抱着碎花包袱,爬上了出租车后排。出租车咆哮出一股黑烟,

拉远了我和村子间的距离。阿城见后排大包小包堆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埋怨我:都说了城里什么都有,你还带这么多东西做啥,我到了就得去所里,

没空帮你搬家。我妈在家呢,最近脾气不好,你帮着做做饭。不用,你忙你的,

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就搬进去了。妈那边你也放心,我和她也很久没见了,正好说说话。

随你!他转过头去,低头摆弄着手机。出租车里安静下来,

只听到轮胎压到石子的咔咔声。虽然离开这住了二十几年的村子,我很不舍,

但想到以后都能和阿城在一起,心里堆满了欢喜。我趴在主驾座椅上,

看着阿城的棱角分明、自信阳光的侧脸,觉得这些年的辛苦值了。是啊,谁能想到,

当初那个三九天穿着破衣烂衫的少年会考上大学,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城里人呢?

2这是我第一次坐小汽车。前几年薛城上学,每年的学费生活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我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出门能走路就走路,实在太远,

我就走六里地到隔壁村等大巴车。就像胖婶说的,如今苦尽甘来,

我也能坐上这种舒服的小汽车了。村里距离城里有两百里,但山路崎岖,很不好走,

等到了城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阿城让出租车直接把他送到单位,然后再送我去家里。

阿城,把馒头带着,你午饭还没吃呢。我从包袱里掏出塑料袋装着的馒头,

才发现他早就走了。哎,饿着可怎么办啊!我举着馒头愁眉苦脸。小姑娘,

你就放心吧,像他们这样的单位都有食堂的,饿不着。司机师傅对我笑着说。啊,

这样啊,阿城没跟我说。我有些失落,有种我养的蚕被鸟叼走了的感觉。

3薛城住的是单位发的两室一厅的公房,有独立卫生间,但厨房是公用的。但对我来说,

这里已经和皇宫差不多了。薛城妈妈躺在南侧的屋里,见我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就哎呦哎呦叫唤起来。她早年上山砍柴,砍伤了小腿大筋,这些年一直躺在床上。

以前在村里,我每天都要给她做饭送过去。薛城他爸我没见过,听胖婶说是个败家子,

早年勾搭了他妈,弄怀孕了就一溜烟跑得没踪没影。他爸跑了,他妈瘫在床上,

那年薛城三九寒天的去砍柴,穿的还是春秋的单衣,里面套着一件破了洞的红背心,

冻得瑟瑟发抖,寒酸得让人心疼。似乎就是那时候起,

我开始注意到这个和我一样倔强不服输的男孩吧。至于得到他将来娶我的许诺,

我答应用卖蚕的钱供他读大学,那是第二年夏天的事了。他妈在村里的时候和我最亲,

见人就夸我,说如果不是我,这个烂包的家早就散了,要是阿城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

是他们薛家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但今天再见她,她却没了往日的亲近,

很不高兴地朝我喊:怎么现在才到,老婆子我快饿死了。我解释说山路不好走,

又先去送薛城去单位,所以到得晚了点。但她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叽叽咕咕说阿城娶了我,

带我进城里享福,是我祖上积了大德,让我老实本分当好儿媳妇,不要有其他非分心思。

我看着这个被我伺候了七八年的老人,心底没来由地一寒。七八年养条狗,

也不会对主人龇牙吧?当初亲如母女,分开不到半年的她,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再说了,是你儿子自己兑现承诺,回村里娶我,不是我上赶着非他不嫁,

进屋后水都没喝一杯就被你教训,这叫享福?我并不怵她,但想想这是阿城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