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画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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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玥的早餐时光被一通视频通话打断。

光屏在她面前的空气中展开,映出父亲凌正鸿不怒自威的脸。

映入眼帘的是凌氏集团顶楼俯瞰整座城市的巨幕落地窗,阳光将他鬓角的白霜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

“玥儿,下周末周家晚宴,礼服己经送到你的衣帽间了。”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周子墨会亲自来接你。”

凌玥用银匙漫不经心搅着杯中的牛奶,一圈圈涟漪荡开,映着她眼底的烦躁。

“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她首言不讳,“像在估价一件拍卖行的古董。”

“他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凌正鸿的目光穿透屏幕,像手术刀般精准,“周氏能填补我们在欧洲能源链的缺口,而你的身份…”他顿了顿,吐出冰冷的字眼,“需要匹配的容器。”

“容器?”

凌玥指尖一紧,银匙磕在杯沿发出刺耳的脆响。

她讨厌这个词,更讨厌父亲将她视为待价而沽的货物。

“周家就是最坚固的容器。”

凌正鸿无视她的不悦,视线扫过她身后垂手侍立的沈砚,如同扫过一件家具,“沈砚会确保你的安全。

记住,准时出席。”

光屏熄灭。

凌玥猛地将银匙掼在桌上。

乳白的液体溅上雪白的桌布,像一滩污浊的泪。

容器?

她生来就是要风得风的凌家公主,不是任人摆放的花瓶!

“沈砚。”

她唤道,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颤。

阴影中的身影无声上前,三步距离,垂眸待命。

“把衣帽间里那堆垃圾——”她指向走廊深处那间堪比奢侈品展厅的房间,“周家送来的礼服,连盒子一起烧了。”

“是。”

沈砚应声,转身即走。

他的动作永远精准高效,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等等。”

凌玥忽然叫住他。

沈砚脚步顿住,静候下文。

她的目光掠过墙上新换的巨幅油画。

那是父亲上周拍下的十九世纪名作《暮色花园》,画中贵妇在玫瑰丛中微笑,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温润生光。

凌正鸿说这画“有格调”,命人挂在餐厅最显眼处。

此刻那贵妇的笑容在凌玥眼中显得无比刺眼。

像在嘲讽她的处境——一朵被精心培育、等待采摘的玫瑰。

“那幅画,”她抬手指向油画,红唇吐出淬毒的字眼,“碍眼。

毁了它。”

餐厅陷入死寂。

窗外的鸟鸣、远处喷泉的水声,仿佛瞬间被抽离。

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

这是比烧掉礼服更逾矩的命令。

价值八位数的传世名画,凌正鸿的“心头好”。

毁掉它,无异于在父亲脸上甩一记耳光。

凌玥等待着。

等待沈砚如以往任何一次那样,毫不犹豫地执行。

她需要这种绝对的服从,需要确认自己仍是这方天地里言出法随的神祗。

然而一—沈砚没有动。

他依旧垂首而立,但凌玥敏锐地捕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阻滞,像精密的齿轮突然卡进一粒微尘。

仅仅一瞬。

快到凌玥几乎以为是错觉。

下一秒,沈砚己躬身:“是。”

他走向那幅画。

步伐依旧沉稳,背影依旧挺拔如标枪。

可凌玥盯着他,心底却莫名起了一丝异样。

方才那微不可察的停顿,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她习以为常的掌控感中。

沈砚停在画前。

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悬停在油画表面寸许。

嗡——空气中响起极低沉的震颤,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疯狂挤压。

画布上的颜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诡异地波动,变得扭曲。

贵妇微笑的脸庞融化,玫瑰丛坍缩成混沌的色块,珍珠项链崩解为惨白的粉尘。

“咔嚓!”

一声脆响。

不是画框破裂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坚固的东西在虚空中被硬生生碾碎。

巨大的画布中心,蛛网般的裂纹骤然炸开!

裂纹迅速蔓延,所过之处,油彩剥落,画布化为齑粉。

短短三秒,整幅《暮色花园》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碎,化作纷纷扬扬的彩色雪片,簌簌飘落在地毯上。

只留下一个巨大而空洞的金色画框,像一个被挖去眼珠的眼眶,茫然地挂在墙上。

沈砚收回手。

他转身,西装依旧笔挺,呼吸依旧平稳。

他甚至微微躬身,向凌玥示意任务完成,姿态完美无缺。

可凌玥的目光,却死死盯在他的右手上。

那只骨节分明、刚刚轻易抹去一幅传世名画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颤抖着。

幅度很小,频率极快,如同濒死的蝶在挣扎振翅。

而他低垂的眼睫下,有什么浓重的东西翻涌了一瞬,快得难以捕捉,却让凌玥心头莫名一寒——那绝不是她熟悉的、属于“工具”的空白。

“你……”凌玥刚想开口质问。

“小姐!”

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周..周子墨先生提前到了!

正在客厅等候!”

凌玥的思绪被打断。

她烦躁地挥挥手,示意沈砚退下。

沈砚无声地退回阴影中,那只微颤的手隐没在黑暗里,仿佛从未有过异常。

凌玥深吸一口气,将方才那丝异样压下。

她看向门口,眼底燃起冰冷的战意。

周子墨?

来得正好。

她需要一件新玩具,来碾碎这令人窒息的联姻阴云。

而客厅里那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她起身,昂贵的丝绒拖鞋碾过一地名画的碎片,发出细碎的悲鸣,走向那个父亲为她亲自挑选的“容器”。

沈砚如影随形,沉默地跟在三步之后。

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无人看见,他垂落的左手,正缓缓握紧。

掌心处,一点残留的、属于画布纤维的刺痛感,顺着神经末梢,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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