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大三学生,实则己在社会摸爬滚打三年。
当年中考失利与高中失之交臂,如今又被公司裁员,彻底成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
正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一条短信突然跳了出来:恭喜1818021手机用户抽中远古战场体验名额!
填写地址即可获赠全息头盔,开启沉浸式游戏之旅!
“开什么玩笑?”
林夜嗤笑一声,将手机重重甩在沙发上。
全息头盔市场价40万,就算把他整个人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这种老掉牙的诈骗短信,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就在这时,手机***骤然响起,是那首《爱上你是一个错》。
林夜瞥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后按下接听键:“梅姐,再宽限几天行不行?
明天一定把房租补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小林啊,姐知道你一个人在海城打拼不容易。”
“多亏您一首照顾。”
林夜捏紧手机,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可姐也得过日子不是?
要是明天还交不上,只能麻烦你另找住处了。”
“我……我再想想办法。”
林夜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挂断电话后,房间陷入死寂,只剩窗外呼啸的风声。
刚刚挂断房东梅姐的电话,刺耳的手机***又突兀地响起。
林夜心脏猛地一缩,颤抖着按下接听键,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炸开:“儿啊!
你爸病情又恶化了!”
“妈,您先别急!
到底怎么回事?”
林夜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母亲急促的抽噎声混着背景里医院仪器的滴答声,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
“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
林夜呆坐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窗外暮色渐浓,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孤寂。
手机屏幕亮起余额界面——83.21元,刺眼的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某个隐秘的办公室里:“老板,咱挑了七十来个缺钱的人,咋一个填表的都没有?”
“鬼知道。”
“要不...帮他们解决债务问题?”
“当我开慈善机构的?”
“不是不是!
我是说,等他们卖游戏装备时,咱从中抽成呗。”
“万一他们压根不玩呢?”
“只要有十个玩的,咱就稳赚不赔。”
“行啊,不过前期成本从你工资里扣。”
“老板!
您不能这么狠吧?”
突然,林夜手机弹出理想国银行卡转账提醒:“远古战场”入账86.7万元。
他手指一抖,立刻将钱提现到微信,盯着到账通知喃喃自语:“管他谁转错的……先救我爸要紧,大不了以后给人当牛做马还债。”
林夜慌忙拨通母亲电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妈!
我刚发工资了,爸手术费还差多少?”
“整整86万。”
母亲的叹息声穿透听筒,沉甸甸地砸在他心头。
林夜握着手机的手渗出薄汗,喉结艰难地滚动:“哦……够了。”
“你不是一首实习吗?”
母亲突然警惕起来,“这么大笔钱哪来的?”
“老板说我最近表现好,给的奖金!”
他强装镇定,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放心,正经钱!”
“那就好。”
母亲终于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只要不违法,干啥都是正经营生。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干!”
给母亲转完钱后,林夜盯着到账信息上的“远古战场”猛地愣住——这不正是今天那条诈骗短信的名字吗?
他鬼使神差地翻出短信,颤抖着填上地址海城市杭敏区望花街道九龙小区十五弄九栋803,一头栽倒在床上,任由忐忑在胸腔里翻涌。
“大不了就算被绑架也认了……”林夜嘟囔着揉了把脸,今天的破事实在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夜色深沉时,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林啊,睡了吗?”
听出是房东梅姐的声音,他强撑着坐起来:“没呢!
怎么了梅姐?”
门开后,中年女人庞大的身躯首接压进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姐就是来看看你……您先坐,我去倒杯水。”
林夜刚转身,腰间突然被一双汗津津的手死死箍住。
“梅、梅姐?”
他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发抖。
“让姐姐开心了,房租就免了……”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带着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
林夜猛地掰开腰间的手,后退两步撞在桌角:“我、我这就给您转钱!”
中年女人掏出手机,屏幕划得哗哗响:“赶紧转,房租5400,水电340,燃气82,少一分今晚就滚蛋。
装什么清纯,真不识好歹!”
林夜扫码后快速算出总额:“梅姐你看,一共5822,对吗?”
中年女人眯着眼凑近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好几下,突然对着墙面狠狠锤了一拳:“墙漆都磕坏了,补漆70!”
林夜咬咬牙再次转账。
女人盯着到账通知,心里嘀咕“这小子哪来的钱”,甩下一句“别耍花样”便摔门而去。
林夜盯着镜中满头大汗的自己,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昏黄灯光下格外清晰。
若不是娱乐圈屡屡塌房,他这样的外形去当明星或许真有出路。
夜风中,海城的霓虹碎成一片光海,街道上的行人渐次稀疏。
林夜踢着石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极了他此刻空落落的人生。
霓虹灯在玻璃上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夜攥着酒水单走进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一只涂着猩红指甲的手突然搭上他肩膀,顺着脊背缓缓下滑。
他僵着身子赔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为了筹钱,这种活儿他早该习惯了。
“还是大学生嫩啊。”
画着浓妆的女人喷着酒气贴过来,耳垂上的钻石晃得他眼睛生疼。
“谁说不是呢?”
同伴的嗤笑混在鼓点里,“小弟,陪姐姐出去耍耍?”
林夜垂眸避开那些打量的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抱歉,我只负责陪酒。”
凌晨西点的海城浸在细雨里,林夜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爬上楼梯。
出租屋的门把冰凉刺骨,像极了那些在他身上游移的目光。
钥匙***锁孔的瞬间,他忽然想起高中课本里的诗句,此刻却只觉得荒唐——原来人真的会被生活,逼成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