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摆摊算命
苏晓晓正对着小本本精打细算那一千一百块巨款，嘴里念念有词：“泡面两箱……火腿肠省着点……下个月房租水电……”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林小幽则百无聊赖地飘在屋子里，一会儿穿穿天花板，一会儿试试能不能把苏晓晓的笔举起来（失败告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鬼歌”。
“无聊死了！
晓晓！
我们得找点事做啊！
当鬼也太没意思了！”
林小幽抱怨着，飘到唯一的窗户边，试图“看”点夜景——虽然外面除了昏黄的路灯和对面同样破败的楼，啥也没有。
突然，她“咦”了一声，半透明的身体贴在玻璃上（物理意义上的贴，虽然穿不过去），眼睛瞪得溜圆。
“晓晓！
晓晓！
快来看！
有情况！”
苏晓晓头都没抬，笔尖在房租的数字上狠狠戳了个洞：“看什么？
看王阿姨家厨房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
省省吧，你又吃不到。”
“不是吃的！”
林小幽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是鬼！
活的！
不对，死的！
也不对……反正就是别的阿飘！
我能看见了！
就在楼下路灯那儿！
还有一个在对面楼阳台晾衣服呢！
虽然那衣服也是半透明的……”苏晓晓终于抬起了头，一脸狐疑：“你能看见别的鬼了？
之前不是只能看见我吗？”
“本天才阿飘的能力在进化懂不懂！”
林小幽得意地扬起下巴，双手叉腰（依旧毫无气势），“我感觉我快成‘鬼见愁’……啊呸，是‘鬼见爱’了！
你看那个路灯下的，愁眉苦脸的，一看就是有故事！
阳台那个，还在哼歌呢，挺乐观一鬼！”
她飘离窗户，绕着苏晓晓兴奋地转圈，带起一阵阴风（苏晓晓打了个寒颤）：“晓晓！
机会！
天大的机会啊！
你看，我能看见他们，还能跟你沟通……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苏晓晓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嘛？
先说好，穿墙偷肉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事免谈。”
“格局！
格局打开啊苏晓晓同志！”
林小幽飘到她面前，手指（半透明）激动地比划着，“我们去摆摊！
算命！
神婆！
通灵大师！”
“噗——” 苏晓晓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算命？
就我们？
一个糊咖，一个连红烧肉都摸不着的阿飘？
你靠什么算？
靠你中二的脑回路吗？”
“肤浅！”
林小幽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有信息差啊！
我能看见他们身边跟着的鬼！
或者他们想找的鬼！
你想啊，那个路灯下的愁鬼，肯定有心愿未了！
阳台那个乐天鬼，说不定知道点小区八卦！
我负责‘沟通阴阳’，你负责‘解读天机’！
我们强强联合，五五分成！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晓幽灵异事务所’！
高端大气上档次！”
苏晓晓本想一口回绝，但目光扫过小本本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再想想王扒皮那儿遥遥无期的下一场商演……八百块唱一次，嗓子也受不了啊。
算命……听起来是挺不靠谱，但万一呢？
林小幽能看见鬼，这确实是独家资源……而且，她苏晓晓现在穷得连鬼都不怕了，还怕丢人？
她摸了摸下巴，眼神从抗拒逐渐变得……有点贼亮。
“嗯……这个嘛……” 苏晓晓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林小幽瞬间充满期待（半透明）的脸，“也不是不行……耶！
晓晓万岁！”
林小幽欢呼一声，差点来个后空翻。
“但是！”
苏晓晓赶紧打断她，“第一，不能骗大钱！
坑蒙拐骗有损阴德，咱们只提供……呃……情感咨询和心灵慰藉！
收费要合理！
第二，形象要过关！
咱们是专业人士！
不能穿我这身T恤牛仔裤去给人看前世今生吧？”
林小幽疯狂点头：“对对对！
包装！
包装很重要！
得整点神秘感！
晓晓，你底子好，稍微打扮一下，绝对仙气飘飘！”
说干就干！
第二天，苏晓晓揣着那让她肉痛的八百块巨款，拉着（确切说是林小幽飘在旁边叽叽喳喳指挥）一头扎进了批发市场和老旧道具店。
斥巨资打造“神婆”行头实录：1. 服装：一件深紫色带暗纹的改良“道袍”（其实是某汉服店清仓的瑕疵品，袖口有点脱线，砍价到150拿下）。
苏晓晓自我安慰：紫色显神秘，脱线……那是古朴风韵！
2. 头饰：一支插着几根彩色羽毛的廉价发簪（夜市摊10块钱），林小幽坚持说像“通灵羽冠”。
苏晓晓：“……行吧，就当是鹦鹉成精了。”
3. 道具：- 一个裂了条缝的仿水晶球（旧货市场30块）。
林小幽：“看！
命运之眼！
裂缝象征着人生的坎坷！”
苏晓晓：“……象征着它快碎了，轻点摸！”
- 几枚看着像古董实际是上周生产的铜钱（道具店15块一包）。
林小幽：“五帝钱！
驱邪避凶！”
苏晓晓：“五毛钱还差不多……”- 一块深蓝色的绒布（用来铺桌子，显得高级点，布料市场剪了2米，50块）。
- 一个写着“铁口首断”的幡（自己用毛笔和旧床单做的，成本忽略不计，字是苏晓晓照着手机描的，歪歪扭扭）。
林小幽嫌弃：“字太丑了！
要不再加个‘晓幽仙姑’？”
苏晓晓：“再加字这床单不够用了！”
4. 化妆品：斥巨资买了一支正红色口红（专柜小样，80块）和一点深色眼影（借用原主的）。
苏晓晓对着小镜子涂上大红唇，努力板起脸：“你看我像不像灭绝师太？”
林小幽飘在旁边，摸着下巴点评：“气势有了！
就是眼神不够‘空灵’，得再迷茫点，看破红尘那种！”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我看破的是我的钱包！”
一番折腾下来，八百块巨款只剩可怜巴巴的几十块。
苏晓晓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脱线紫袍、顶着羽毛簪、涂着烈焰红唇、努力装深沉的自己，感觉心在滴血。
“林小幽，这要是赚不回本，我就把你塞进这个水晶球里当装饰！”
苏晓晓恶狠狠地说。
林小幽毫不在意，飘在半空，叉着腰，看着她们斥巨资打造的行头，一脸满意：“放心吧晓晓！
有本‘鬼见爱’在，加上你这‘灭绝师太’……啊不，‘晓幽仙姑’的派头，绝对能火！
等我们赚了大钱，我要买下整个蓝星最大的香烛厂！
天天闻！”
苏晓晓懒得吐槽她这“闻香烛”的宏图大志，把写着“铁口首断”的幡往肩上一扛，抱起她的裂缝水晶球和五毛钱铜钱，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奔赴刑场（或者说，菜市场）的悲壮感：“走！
晓幽仙姑出山！
目标——公园算命角！
记住，只搞心灵慰藉，不搞封建迷信！
还有，林小幽，待会儿别给我整幺蛾子！
特别是你那套‘王不见王’的理论，收起来！”
林小幽立刻飘到她前面，半透明的脸上满是严肃：“晓晓，这你就不懂了。
格局！
要展现我们的深度！
比如待会儿有客户来，我就说……” 她清了清嗓子（虽然没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鬼样，“这位善信，观你面相，命格贵不可言啊！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本仙姑一出生，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就嗝屁了！
此乃天象示警，王不见王也！
你我有缘……”苏晓晓眼前一黑，扛着幡的手都在抖：“林！
小！
幽！
你给我闭嘴！
再提秦始皇，今晚的‘香火’（泡面香气）没了！”
一人一鬼，一个扛着自制幡、抱着裂球、穿着脱线紫袍、涂着红唇努力憋笑（或憋气），一个飘在旁边絮絮叨叨畅想着用香烛厂统治蓝星鬼界，就这样，朝着夕阳（或者说，公园里大爷大妈遛弯的傍晚），迈出了她们“灵异创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