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佛泣泪】

白纾辞异闻录 龙赐 2025-06-22 12:2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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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寺的钟声在清晨的薄雾中响起时,白纾辞正沿着青石台阶向上攀登。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城中最古老的佛寺——栖云寺。

昨日,寺里的慧明老住持亲自登门,说寺内发生了一桩怪事,希望她能去看看。

老住持在山门前等候,见到白纾辞,双手合十,脸上带着忧虑:“白居士,你可算来了。

此事太过离奇,寺内上下都人心惶惶。”

“住持不必客气,”白纾辞还了一礼,“先带我去看看那尊佛像吧。”

栖云寺始建于唐代,寺内古柏参天,香火鼎盛。

穿过几重殿宇,来到后院的弥陀殿。

殿内光线昏暗,檀香袅袅,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高三米的鎏金阿弥陀佛像。

佛像面容慈悲,双目微阖,俯视着众生。

然而,在佛像的眼角处,却清晰地残留着两道干涸的金色痕迹,如同泪水划过,在鎏金的表面留下了淡淡的泪痕。

更诡异的是,据寺内僧人说,前日清晨,有位早课的僧人亲眼看到佛像眼中流出金色的液体,那液体带着奇异的腥味,滴落在莲花座上,很快便干涸了。

“此事传开后,不少香客都跑来围观,”慧明老住持叹了口气,“有人说是佛祖显灵,有人说是不祥之兆,寺里实在难以安宁。”

白纾辞没有立刻靠近佛像,而是在殿内缓缓踱步,目光扫过西周的壁画和供器。

她的鼻尖微动,捕捉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金属锈和血腥的怪味——这味道很淡,被浓重的檀香掩盖,若非她刻意感知,几乎难以察觉。

“住持,”白纾辞停在佛像前,“最近寺外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比如……命案?”

慧明老住持一愣,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件事。

三日前,城郊乱葬岗发现一具男尸,据说是个盗墓贼,死状凄惨,身上有多处不明伤口,官府正在追查。”

“盗墓贼?”

白纾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知道他盗的是哪座墓?”

“这倒不清楚,”老住持摇头,“不过……那乱葬岗附近,倒是有几处年代久远的无主坟茔,其中一座,据说与寺里有些渊源。”

白纾辞不再多问,取出一张黄纸,在上面画了一个“闻”字符,贴在自己眉心。

顿时,她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殿内的气息在她“眼中”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檀香是温暖的金色,佛像的鎏金是厚重的赤色,而那股怪味,则是阴冷的暗黑色,正丝丝缕缕地从佛像底座蔓延开来。

“不是佛泣,”白纾辞取下符纸,语气肯定,“是‘怨’借佛身显象。”

“怨?”

老住持不解,“何出此言?”

“这股怨气,带着强烈的金属性,”白纾辞指向佛像眼角的泪痕,“看这痕迹,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某种灵体以自身怨气浸染鎏金所致。

那盗墓贼,怕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引来了缠魂,而那魂魄因怨气太重,无法靠近真正的佛法圣地,却又被佛像的‘金’气吸引,故而在此留下痕迹,既是警示,也是……求救。”

老住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该如何是好?”

“不急。”

白纾辞走到佛像底座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底座是青石所制,缝隙中果然积着一些暗黑色的粉末,正是那股怪味的源头。

“此灵体因‘金’而生怨,亦需以‘土’来镇。”

她让小沙弥取来后山的净土、糯米和一小袋朱砂。

然后,她将净土与糯米按比例混合,加入少量朱砂,调和均匀。

“慧明住持,烦请取来寺中历代高僧加持过的念珠,绕佛像三圈。”

老住持连忙照做,手持一串紫檀木念珠,口中念诵《大悲咒》,绕着佛像缓缓行走。

白纾辞则将混合好的净土糯米,沿着佛像底座撒下一圈,每撒一步,便用指尖在地面虚画一个“镇”字。

当老住持念完第三遍咒语时,白纾辞猛地将手中剩余的净土抛向空中,同时低喝:“尘归尘,土归土,怨气散,邪祟伏!”

净土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细密的金沙雨,覆盖在佛像底座和周围地面。

刹那间,那股阴冷的暗黑色气息剧烈翻腾起来,发出无声的尖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痛苦挣扎。

殿内的烛火无风自动,明明灭灭。

老住持和小沙弥们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那暗黑色气息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从殿顶的气窗飘了出去。

空气中的怪味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檀香和泥土的芬芳。

白纾辞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对老住持道:“怨气己散,佛像自会恢复如常。

只是需告知香客,莫起贪念,莫掘人安宁。

佛法慈悲,容众生向善,却不容亵渎与邪祟。”

老住持双手合十,深深一揖:“多谢白居士解惑,贫僧明白了。”

次日,佛像眼角的泪痕果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栖云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金佛泣泪警示盗墓”的传闻却不胫而走,让不少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离开栖云寺时,白纾辞在山脚下遇见个卖山货的老婆婆。

老人竹筐里摆着晒干的菌菇,却在角落放着枚奇特的铜铃——铃身刻着模糊的莲花纹,摇动时发出的不是清脆响,而是类似金属摩擦的“滋滋”声。

“姑娘,买个铃铛吧?”

老婆婆抬起头,眼窝深陷,“这是从乱葬岗捡的,看着怪精致。”

白纾辞接过铜铃,触手冰凉,铃舌上凝着暗黑色的锈,正是弥陀殿那股怨气的味道。

她指尖划过铃身,莲花纹里渗出极细的血珠,在阳光下转瞬即逝。

“前几日是不是有人在乱葬岗挖到东西?”

白纾辞问道。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从围裙里摸出块巴掌大的鎏金碎片:“是有个瘸腿的货郎收了些破铜烂铁,说能熔了换钱……” 碎片边缘刻着半朵未完成的莲花,与弥陀殿佛像的纹饰如出一辙。

此时山风骤起,铜铃突然自己响了起来,“滋滋”声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呜咽。

白纾辞将碎片和铜铃一起包好,递给老婆婆一锭碎银:“这铃和碎片,卖我了。”

老人接过银子,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挲,忽然指着白纾辞身后的山路:“刚才有个戴斗笠的人往山上跑,鞋底子沾着红泥呢。”

白纾辞转身望去,暮色中的栖云寺隐在雾里,唯有弥陀殿的飞檐挑着半轮残月。

她袖中的桃木剑突然轻颤,剑穗上的银饰映出铜铃的影子——那影子里,莲花纹正在缓缓闭合,像谁闭上了流泪的眼。

而远处山路上,一串沾着红泥的脚印正被夜露慢慢冲淡,尽头似乎通向某个被遗忘的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