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绣娘手工苏绣

小绣娘手工苏绣

作者: 五月的你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小绣娘手工苏绣》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五月的你”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吴倩劳李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我蹲在巷口青石板竹篮浸在渠水指尖搓着新摘的空心晨雾还没散后颈沾着潮乎乎的凉隔壁张婶的声音突然像根“刷”地扎破了巷子里的静——“我说秀儿她你家小子昨日去西市相看的那户人可问清楚了?别回头娶个野种进坏了自家风”渠水在竹篮底下汩汩淌我垂着指甲掐进菜根的脆嫩空心菜的汁水沾在指带着股青生生的张婶的话尾音往上像根细绳在巷子里晃悠着扫过每扇半开...

2025-06-22 13:38:37
我蹲在巷口青石板上,竹篮浸在渠水里,指尖搓着新摘的空心菜。

晨雾还没散透,后颈沾着潮乎乎的凉意,隔壁张婶的声音突然像根针,“刷”地扎破了巷子里的静——“我说秀儿她娘,你家小子昨日去西市相看的那户人家,可问清楚了?

别回头娶个野种进门,坏了自家风水。”

渠水在竹篮底下汩汩淌着,我垂着眼,指甲掐进菜根的脆嫩里。

空心菜的汁水沾在指腹,带着股青生生的苦。

张婶的话尾音往上挑,像根细绳子,在巷子里晃悠着扫过每扇半开的木门。

我知道她的目光正黏在我后背上——从去年春上开始,这巷子里的婶子们总爱拿“野种”当刺儿扎我。

阿婆说我是她捡来的,可捡来的孩子哪有带着半块银锁的?

“张婶这话说的,”我捏着菜根的手顿了顿,把洗干净的菜码进竹篮,“我阿婆昨日还说,西市米铺的陈娘子托人来问,说我绣的并蒂莲帕子,要给她新过门的儿媳妇当添箱礼。”

渠水溅起的凉珠子落在手背上,我听见张婶的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嗒”的一声。

她许是没料到我会接话,半天没再出声。

我把竹篮往臂弯里一挎,起身时瞥见她站在墙根下,靛蓝布裙的裙角被风掀起,露出沾着泥点的鞋尖——和上个月她在土地庙前说我“没人要”时穿的那双,是同一双。

灶房里飘来艾草的苦香,阿婆的咳嗽声比往常更重。

我掀开门帘,就见她缩在灶前的矮凳上,灰白的头发沾着灶灰,手里攥着半匹没染完的素缎。

“阿丽,”她咳得肩膀首颤,指节抵着胸口,“张记布庄的刘娘子晌午要来取红缎子。

昨儿那缸茜草染液……怕是不够。”

我把菜篮搁在案上,蹲下去替她捶背。

阿婆的脊背薄得像片干竹,隔着粗布衫都硌得我掌心发疼。

“阿婆你歇着,我来。”

我扫了眼墙角的染缸,茜草泡了七日,颜色倒是浓,可刘娘子要的是“红得像新嫁娘的喜服,暖融融的又要不扎眼”。

上回用茜草单染,颜色偏暗;加了苏木,又太艳。

我翻出旧布头——是前儿给王屠户家绣门帘剩下的碎缎子。

蹲在染缸边时,瞥见窗台上晒着半筐槐花,黄澄澄的像撒了把金粒。

阿婆总说“草木有灵”,茜草属火,槐花属土,说不定能中和……我把碎缎子浸进茜草染液,等它吸饱了颜色,又捞出来在槐花水里过了一遍。

染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眼,我盯着布料上的颜色慢慢渗开——不是那种扎眼的亮红,倒像晨雾里的灯笼,暖得能把人的心都焐软。

“成了!”

我捏着布头站起来,撞得染缸边上的木勺“当啷”一声。

阿婆扶着桌沿凑过来,眯着眼睛看那抹红,嘴角慢慢翘起来:“像极了你周岁时裹的小褥子,也是这么个颜色。”

她伸手摸了摸布头,指腹蹭过染得均匀的纹路,“我阿丽的手,比绣娘的针还巧。”

日头西斜时,我在巷口支的绣摊收了。

竹筐里还剩两个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是给周娘子家小女儿的。

我蹲在地上拾掇丝线,突然摸到摊位角落有个硬邦邦的东西。

掀开盖着的蓝布,是个破布袋,边角打着补丁,摸起来像是装过米。

我解开绳结,半块银锁“当”地掉在青石板上——月光似的白,边缘刻着缠枝莲纹,和我颈间戴了十七年的半块,严丝合缝。

我的手指在银锁上抖了抖。

阿婆说过,我刚被捡来时,裹在破襁褓里,脖子上就挂着这半块银锁。

她说“这锁是贵人的东西”,可这么些年,我连半分贵气都没沾着。

此刻两块银锁碰在一起,凉意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

我抬头看了看西周,巷子里只有王屠户挑着空肉担往家走,脚步“咚咚”的,震得青石板都在颤。

“小丽!”

老王头的烟袋锅子在我摊位前敲了敲,“我今儿去东市卖菜,瞅见相府门口围了好些人。

说是相府寻回了嫡女,那姑娘长得……”他眯起眼打量我,“和你有七分像。”

我把银锁塞进怀里,笑得有些发僵:“王伯又拿我寻乐呢,相府的千金哪能是我这样的。”

可等我抱着绣筐回到家,阿婆己经睡下了。

我摸黑点亮油灯,把两块银锁放在铜镜前。

火光里,锁上的缠枝莲纹像活了似的,顺着镜面爬进我眼睛里——镜中的姑娘,眉是眉,眼是眼,和阿婆说的“相府千金”,怕不止七分像。

第二日辰时三刻,稳婆李婶登门了。

她穿了件簇新的月白衫子,发间别着支银簪,可那银簪的样式我认得——上个月在当铺里,有个妇人当掉的旧簪子,和这一模一样。

“丽丫头,”她捏着帕子笑,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我那小孙女要出阁,想请你绣对鸳鸯盖头。”

我沏了茶,看她的目光在屋里扫来扫去。

当她的视线落在我颈间时,我分明看见她瞳孔缩了缩——那里坠着半块银锁,用红绳系着。

“李婶尝尝这茶,是阿婆晒的野菊。”

我把茶盏推过去,手指轻轻搭在桌沿的针线篓上。

李婶喝了口茶,突然说:“有些时候,命啊,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她起身时,月白衫角扫过桌沿,带得茶盏晃了晃,水溅在木头上,洇出个深褐色的圆斑。

送她出了门,我转身锁上房门。

从针线篓最底层掏出那两块银锁,它们碰在一起的声音,像极了阿婆常说的“命运敲窗”。

窗外有麻雀扑棱棱飞过,我低头整理篓里的绣线,最上面躺着幅未完成的《秋叶蝶舞图》——客人要的是“霜后枫叶的红”,可我总觉得这团丝线的颜色……有点不对。

我捏着那团线,指尖摩挲着绣了一半的蝶翅。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蝶翅上投下一片金斑,倒像是要振翅飞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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