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们去看眼科
可这城市改名在哪年？
老秦听人讲大约十来年了。
几个老人，坐小巷里谈论。
‘人才济济的某高校科研所，毗邻一条街。
街头巷尾，人们谈论声中，除了暴发户打麻将的噼里啪啦喧哗杂声，也有新兴科技传言。
广为人知的是：那1994年事件后，有科学界大佬把世界偷走了，装在他私人别墅里，现在所有人、景物，实则为模型。
当老尚黄头发的老婆嗑着瓜子儿把这惊天秘密泄露给他时，老尚生怕她让人灭口呢。
现在老秦好像也离死不远。
老尚是个无神论主义者，意志坚定。
那1994年事件虽上了电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里也播过。
当时，全球总人数为63亿多，差不多有电视台覆盖国家的人民，都目睹那一连串火球朝另外一个天体撞将去。
彗星事件（1994年，千千万万的人亲眼目睹了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次宇宙事件，那就是“苏梅克——列维9号彗星”（也简称SL、9）与太阳系中的最大行星——木星相撞。
1994年7月17日4时15分到22日8时12分的5天多时间，SL、9的20多块碎片接二连三地撞向木星，这相当于在130多小时中，在木星上空陆续爆炸了20亿颗原子弹，释放出大约40万亿吨“TNT”烈性炸药爆炸时的能量）。
尚崇所在大学当时为这事，发起天文热。
坊间传闻，当时小学生哭闹着要爸爸妈妈弟弟先上飞船，有些农村老太把藏在米缸里的腊肠拿出吃，不少家庭提前摆出大鱼大肉。
后随着恐怖心理消失，流言也随着太空烟花共散去。
可“世界让人装起来”此言，却起源于一个患有迫害妄想症、“青山医院”常客，不受重视的老学究。
该老一生发明太多，以至他神经不太正常了。
老尚是个老好人，虽然患有疾病，他黄发妻子不在他救助行列中。
但秦长河有事不行，他***的话，明天早上去上班，公交亭上积灰没人冲洗干净了。
为了市民视觉卫生，老尚倒拽秦长河衣领防止他挣扎，拖将走，还捂住他口鼻防他乱嚷。
秦长河叫嚷着：“我没病。”
老尚问眼科医生：“我朋友他有夜盲症怎么治能好？”
这是本市第二例特异病，”医生说，“上一例在精神科才确定。
我们将这类人归入‘世界末日妄想癔症’，中医属于涎迷心窍。
考虑其人有炒股爱好，多给他喝莲子养心汤或许会好。”
秦长河依然坚持说：“我看见马路少个弯了。”
医生无比同情地望望老尚，意思他朋友没救了。
老尚给老秦请了假，带回自己住处，小狗跟来。
老尚在水龙头边洗菜，边说：“马路少个弯不要紧，别耽误治眼才好。”
老秦坐着说：“老尚，你不觉今天天气好得出奇？”
“正常呀。”
老尚说。
六月芒种时节，梅雨踏雷声到来，本该阴雨绵绵又湿又闷的天气，偏偏晴空万里，觅不到一丝云彩。
老秦确实有青光眼，有眼疾，强烈光线下视物不清，影子模糊。
老秦习惯地眯着眼看去，他面前是一扇旧窗户，装有木棂。
窗户前摞着一张老式二屉旧书桌，上放着老尚喝酒剩下的酒瓶、一瓶吃了一半的黄桃罐头，还有一些日杂旧报纸杂乱地堆着。
一只蜘蛛从屋里旮旯处，朝阴凉深处更小的洞里躲；瓦隙里朝内洒下光柱，正好照在这丑陋生物上，这只白腹蜘蛛一溜烟逃了。
老秦立起。
父母发现这孩子不正常时，小孩脚都好了。
乡下郎中说，老秦父母想孩子瘸腿治好，得让老秦再骨折一回。
父母考虑再三，他们觉得孩子瘸着总比不能行走强吧。
老秦现在工资也不多，上天也没眷顾他，让他有捡个弃婴养大、赚取学费的光荣，也没让他捡过人民币。
老秦住的窝棚是他搭用来装存他捡来的纸壳和矿泉水瓶的。
城中老尚帮他租了个小房子，连烧饭的地方也没有。
故而老尚时常邀老秦来自己住处改善伙食。
老秦想改变自己处境，却又深感无力，连他养的小狗，也会随时离开他。
秦长河是河北农村人，这种小型犬不是看家护院的首选。
但秦长河不知它主人是谁。
老尚讲：“不会是那穷研究员的吧？
据说，那些科学家很有钱很。
以上这些坊间传闻，大都来与来自街头巷尾，小店门口坐着嗑叨的大妈大爷那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