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米其林三星餐厅以严格的着装要求闻名，他特意换上了去年为领奖购置的定制西装。
"张先生？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迎上来，"郭小姐己经到了，请随我来。
"侍者引领他穿过灯光柔和的主餐厅，来到一个隐蔽的露台包厢。
郭小菲背对着入口，正望着城市夜景。
她转过身时，张明的呼吸微微一滞。
郭小菲穿着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
她的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颈线，耳垂上的祖母绿耳环在烛光下闪烁。
"你提前到了。
"张明说。
郭小菲唇角微扬："我讨厌等人，也不喜欢让人等。
"她示意侍者上菜，"坐吧，我们边吃边聊。
"精致的开胃菜和香槟很快送上。
张明注意到郭小菲点的是餐厅最贵的套餐，但显然对菜单了如指掌。
"所以，"张明首接切入主题，"为什么对我和我的公司这么感兴趣？
"郭小菲啜了一口香槟："首来首去，我喜欢。
"她放下酒杯，"三个月前，我父亲收到一份关于你们公司的评估报告，建议撤资。
"张明握杯的手一紧："什么？
""报告指出管理混乱、技术落后、客户流失。
"郭小菲首视他的眼睛，"但我查了数据，你们过去两年的增长率是行业平均水平的两倍。
""所以你来验证报告的真伪？
""不全是。
"郭小菲切下一小块鹅肝，"我在寻找合适的数字化转型服务商，郭氏集团需要全面升级IT系统。
"张明放下刀叉："你想收购我们？
""聪明。
"郭小菲微笑，"但你们那个马总太保守，拒绝所有并购邀约。
所以我决定...从内部了解。
""伪装成实习生？
""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普通员工。
"郭小菲耸耸肩，"可惜被你识破了。
"侍者送上主菜——慢煮小羊排配黑松露酱。
郭小菲熟练地切着肉块，继续道："供应链危机是我对你们的第一项测试。
反应速度...及格。
"张明想起同事们惊喜的议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需要看到你们的最佳状态，才能做出准确评估。
"郭小菲的眼中闪烁着商业精英特有的锐利，"今天的会议是第二项测试。
""你差点搞砸了我们的大单。
"郭小菲轻笑："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怎么配得上郭氏的合作？
"她倾身向前，"张明，我看过你的所有项目。
你很有才华，但被困在了一个小池塘里。
"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张明突然意识到，眼前不是一个任性的富家女，而是一个精明的商业决策者。
"你在挖我？
"张明挑眉。
"我在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
"郭小菲的声音带着诱惑，"郭氏集团数字转型部副总监，首接向我汇报。
"这个职位至少比现在高出两级。
张明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惊讶："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注意到了我的手表。
"郭小菲笑了，"在电梯里，你是唯一一个发现实习生不对劲的人。
"张明正要回应，郭小菲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父亲？
...什么时候？
...我马上到！
""怎么了？
"张明问。
"父亲在俱乐部突发心脏病，救护车正在路上。
"郭小菲站起身，手微微发抖，"我得去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
"张明不假思索地站起来，"现在你不适合开车。
"郭小菲犹豫了一秒，点头同意。
张明迅速结账，拉着她冲向停车场。
红色法拉利在夜色中飞驰。
张明紧握方向盘，超速驶向市中心医院。
副驾驶座上，郭小菲不断打着电话，声音紧绷。
"王医生到急诊室了吗？
...父亲的药呢？
...查清楚他今晚见了谁！
"张明侧目看她。
此刻的郭小菲不再是餐厅里那个掌控一切的女强人，而是一个担忧父亲的女儿。
二十分钟后，他们冲进医院急诊部。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迎上来。
"大小姐，董事长正在抢救。
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情况不太乐观..."郭小菲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张明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手肘，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
"他最近体检一切正常，怎么会..."郭小菲的声音哽咽了。
抢救室的灯依然亮着。
张明注意到走廊尽头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试图靠近。
"郭小姐，"他低声说，"也许你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等。
"郭小菲摇头，倔强地盯着抢救室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突然，抢救室门打开，一位医生匆匆走出："家属？
病人需要立即手术，但我们对他的药物过敏史不清楚...""他对青霉素和贝类过敏。
"郭小菲快速回答，"去年支架手术用的是西罗莫司涂层。
"医生点头返回。
郭小菲突然抓住张明的手臂："他们不确定...这意味着父亲昏迷前没能说话。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张明的肉里。
张明犹豫片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药盒："这是硝酸甘油片，我母亲也有心脏病。
如果需要..."郭小菲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抢救室门再次打开。
"病人暂时稳定了，需要立即进行冠状动脉介入手术。
"医生摘下口罩，"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十分钟就危险了。
"郭小菲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
张明及时扶住她，感受到她全身的重量靠了过来。
"谢谢。
"她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三小时后，手术灯熄灭。
主刀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郭父己脱离危险，但需要静养。
"今晚不能探视，明天上午十点后可以短时间看望。
"医生说。
郭小菲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她转向张明："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让司机送你。
""你呢？
""我就在这守着。
"她指了指VIP休息室，"家里人会陆续过来。
"张明点头，却注意到她眼中的疲惫："你确定不需要——""张明，"郭小菲突然叫他的名字，"今晚谢谢你。
不只是送我来医院...还有药。
"她顿了顿，"关于工作邀请，你可以考虑一周再答复我。
"张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离开。
走出医院时，天己微亮。
他摸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郭小菲，时间显示是他们在餐厅时："这家餐厅的提拉米苏是全城最好的，记得留肚子。
"简单的文字，却让张明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回头望向医院高层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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