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灵
青丘市第六医院——全市最大的精神病院，也是拥有全市最好的心理医生的医院。
七楼，0712心理咨询室。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医生，长得非常的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妖艳。
蓝色的胸牌挂在左胸上方——虞曼曼。
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涂着精致的口红，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光亮，她头始终低着一言不发。
于曼曼看着手中的病例，张骄男，22岁，病症显示重度抑郁，有***倾向。
虞曼曼见女孩不想说话，也不催促，耐心等待，等病人自己想开口说话。
过了好久，女孩依然还低着头，才开口道：“你说我这种人是不是不应该活在世上？”
虞曼曼看着眼前的消极的女孩，答道：“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活着的意义。”
然后女孩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虞曼曼继续耐心等待。
首到很久，女孩才开口说话。
“我叫张骄男，骄傲的骄，不是娇气的娇，我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可以像男孩子一样让她感到骄傲。
“我一首活着很努力，想要成为我妈妈的骄傲。”
“我妈妈总跟我说读书是穷人家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我从小到大我一首做的事情只有读书，没有什么娱乐，其实学习这条路挺苦的。”
“我的家在农村，我记得小时候每次上学，我都要走近一小时的山路才能坐上去县城学习的大巴，夏天的时候没有空调，冬天也没有暖气，只是黑黑的煤炉，小时候一次煤炉没有燃烧的厉害，整个屋子都是烟，我差点死在那个冬天。”
“可是我没有死，依然活了下来，秉持着读书改变命运，我每天埋头苦读。”
“其实我很羡慕别人总是可以随时去买零食。
而我连饭钱都是勉勉强强。”
女孩说话没有逻辑，东一句西一句，想到什么说什么。
“其实我不是抱怨我的原生家庭，也不是在憎恨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环境，其实我挺心疼他们的，不识字，只会在家种地，老老实实的本分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家庭出了我这样一个研究生。”
“我以为读书真得要改变命运了。”
“事实上并没有，因为我自己是个龌龊的人，我的一辈子都毁了。
我的研究生学位拿不到，甚至有可能我还有十年的牢狱之灾。”
“我想不通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一开始只是因为我太穷了，舍友的活动我都参与不起，我只是喜欢看一些小说，写一些自己喜欢的文字。”
“我通过文字结识到了一些喜欢我写文字的读者，只是我没想过会触碰到法律，而且还是这么严重。”
“我的一生都完了，我走了那么久的读书路都毁了。”
”我对不起我父母多年的栽培。”
“你说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活着，就应该被烟闷死在那个小时候。”
张娇男越说，情绪表现越大，像是要崩溃了。
虞曼曼开口安慰道：”孩子，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有多种可能。”
“可是我要怎么活，我的一辈子都毁了你知不知道？”
张骄男语气激动，发出吼叫，“我一个985的研究生因为写黄文被开除学籍，你觉得这可不可笑。”
“我要怎么回家面对我的父母？”
说着女孩发出幼兽般的哭声，“呜呜呜呜，在我们那个小村子我父母怎么抬起头啊，呜呜……额……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谁能帮帮我？”
虞曼曼依然没有说话，事实上，大多数的心理咨询工作，心理医生只充当一聆听者的作用。
首到张骄男哭累了，虞曼曼放了一杯水到张骄男面前，道：“喝点水，如果哭累了，可以到休息室躺一会儿，我们一会进行心理疏导。”
张骄刚躺在床上，虞曼曼关休息室的门，温柔说道：“我相信你妈妈花这么多钱送你到我这儿，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虞曼曼离开没不久，女孩刚睡着一会儿。
突然房间冒出了一团黑气将女孩包围，时不时发出“嘿嘿嘿嘿”的声响。
睡梦中的女孩脑海中传来一个画面。
父母在村子里辛辛苦苦种麦子，不善言辞，但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村里人围着指指点点，平时唯唯诺诺的父亲举起手中的锄头，被母亲拦下。
父母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的脸，“我们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啊，早知道还不如不让她读书，早早嫁人。”
一会儿又闪过宿舍拿着爱马仕包包的舍友，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我们宿舍怎么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真是欲求不满，给我们宿舍丢脸。
““我要是从来没有这个女儿就好了。”
“我真为有这样的室友感觉到丢人。”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啊啊啊，不要。”
“啪”，玻璃杯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女的左手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看着白皙皮肤下的血管。
其实她真得很怕疼。
可是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不用面对父母了，死了就不用面对舍友，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思考了。
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屋子的黑烟弥漫越来越浓，飘出房间窜到隔壁正在做心理的疏导的一个女大学生头上。
你凭什么活在这个世上，你不是因为嫉妒举报了你舍友所以她才被开除了，开除之后她接受不了***了，不都是因为你吗？
所以你凭什么活在这个世上。
女大学生瞬间变得丧丧的，是啊，我真的是个好坏的人啊，我不配活在世上。
接着男心理医生也变得沮丧，喃喃自语：“活着好累，每天都在加班，活着真得好累。”
死了吧，死了你舍友就原谅你了。
死了吧，死了就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了。
黑烟不断蔓延。
七楼心理科室全部沦陷。
六楼住院部，都是被强制住院的精神病人。
一缕黑烟传到一个正在发呆的秃头蓝条病服的患者上，秃头患者瞬间变得丧丧的。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接着一个房间的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的病人目光都突然变得呆滞，放下手中的事情。
人为什么要活着？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如去死，死了之后就不用去面对这些痛苦的事了。
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死亡的念头不停地在他们的脑子里乱绕。
他们不断地击打着己经锁住的门，还好屋里的窗户上安装着铁栅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发现不对劲的护士连忙拨打了报警求救电话，“喂，110吗？
我们这里是青山精神病院。
这里的病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
集体暴乱，我们需要警务人员帮我们一起控制一下情况。”
刚说完一句话，前台也被黑烟笼罩，护士瞬间变丧，“活着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