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恐怖游戏吗？我看未必
当其他玩家在丧尸围城下尖叫逃亡时，林星垂却蹲在墙角研究土壤。
“腐殖质不足，但丧尸骨粉富含磷钾...完美肥料！”
他掏出私藏的南瓜种子，在弹幕嘲笑中种下。
丧尸潮涌来瞬间，南瓜藤蔓暴涨成钢铁壁垒。
食人花一口吞掉丧尸头领，系统提示突然刷屏：玩家林星垂改造副本生态，积分计算错误...错误...错误...积分己突破上限！
恭喜玩家登顶全球排行榜！
林星垂挠头：“种个地而己，你们激动什么？”
*冰冷的、无机质的电子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颅腔内摩擦，毫无预兆地碾碎了林星垂电脑屏幕上《星露谷物语》那温暖柔和的像素农场画面。
“全球强制载入《深渊回廊》…倒计时…10…”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权威。
林星垂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僵住了。
眼前熟悉的卧室景象，书架上整齐码放的游戏光碟，窗外楼下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都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变得模糊、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凭空出现，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他的灵魂，要将他硬生生从这安稳的躯壳里拖拽出去。
“9…8…7…”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肋骨，带来窒息般的闷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T恤，黏腻冰凉。
这不是梦。
那声音里蕴含的绝对力量感，冰冷得如同宇宙深空，首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粉碎了他所有侥幸的念头。
“载入完成。
新手引导副本：‘腐朽之城’开启。”
“……祝你好运，玩家林星垂。”
“运”字的尾音尚未消散，那股恐怖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林星垂眼前一黑，随即被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狠狠呛醒。
腐烂、血腥、尘土，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尸体的甜腻恶臭，混合在一起，浓稠得几乎能粘在皮肤上。
林星垂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视线所及，是一片破败的末日景象。
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透不出一丝阳光。
脚下是龟裂的柏油马路，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枯黄的野草。
两侧是歪斜倒塌的楼房，残破的窗洞像骷髅的眼窝，黑洞洞地凝视着街道。
墙体上布满了大片大片深褐色的污迹，凝固的、流淌的，如同某种丑陋的伤疤。
碎玻璃、断裂的钢筋、散落的瓦砾……构成一片绝望的废墟。
死寂。
除了风声呜咽着穿过废墟的缝隙，带来更浓烈的腐臭，听不到任何属于活物的声音。
“呕……”旁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林星垂抹掉生理性的眼泪，勉强看清了周围。
和他一样突兀出现在这片废墟街道上的，还有另外五个人。
三男两女。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扶着膝盖干呕，脸色惨白如纸。
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混混惊恐地环顾西周，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我去…”。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迷彩背心的大汉紧握着拳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另外两个年轻女人互相搀扶着，其中一个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还算镇定，但嘴唇紧抿，身体微微发抖；另一个长发女孩则完全崩溃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
所有人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只有林星垂，在最初的呛咳和震惊过后，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眉头皱得更紧，但那眼神里除了对环境的警惕，似乎还混杂了一丝困惑。
仿佛这浓烈的死亡气息里，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他一种近乎本能的职业性反应。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在每个人脑中响起，清晰得如同贴在耳膜上：副本：腐朽之城类型：生存目标：在“尸潮”冲击下存活72小时，或找到“净化核心”。
警告：副本内存在大量一级变异体（腐朽者）。
其体液、爪牙具有高度传染性。
提示：可利用城市废墟寻找武器、补给。
倒计时开始：71:59:58……“尸潮？！”
黄毛混混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丧尸？！
c他妈的！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放老子回去！”
他猛地跳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原地转圈。
“闭嘴！”
迷彩背心大汉厉声喝道，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沉稳，“嚎叫只会把它们引来！
不想死就冷静点！”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我叫王铁，退伍兵。
想活命，就听指挥。”
“对…对！
听指挥！”
西装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止住呕吐，哆哆嗦嗦地附和，脸色依旧难看。
短发眼镜女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叫李芸，程序员。”
她看向旁边还在啜泣的长发女孩，“她是陈小雨，我同事。”
王铁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林星垂身上。
这个年轻人从落地起就显得有些奇怪，没有尖叫，没有呕吐，只是皱着眉打量西周，眼神里甚至有点……研究的意思？
“你呢？”
王铁问道。
林星垂像是才回过神，目光从脚下龟裂的马路缝隙里一株半枯的野草上移开，看向王铁：“林星垂。”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之前……是游戏主播。”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仿佛指尖还残留着键盘或手柄的触感。
“主播？”
黄毛混混嗤笑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轻蔑，“打游戏的？
那顶个屁用！
这他妈是真要死人的！
老子叫张强！
待会儿别拖后腿！”
他恶狠狠地瞪了林星垂一眼。
王铁没理会张强的聒噪，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找武器和安全的据点。
那边！”
他指向街道斜对面一栋相对还算完整、挂着破损“惠万家超市”招牌的三层建筑，“超市！
食物、水，可能有武器！
跟我来，动作快，保持安静！”
他的判断立刻得到了响应。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就连还在抽泣的陈小雨也被李芸强行拉了起来。
王铁一马当先，猫着腰，利用街边废弃车辆的残骸作为掩护，快速向超市方向移动。
张强紧跟其后，然后是西装中年男张哥和李芸、陈小雨。
林星垂落在最后。
他的动作并不慢，眼神却依旧没有完全聚焦在“生存”上。
在跑过一片坍塌的矮墙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墙角下，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黑色尘土，夹杂着一些细碎的、灰白色的颗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了下去，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一小撮。
触感粗糙，带着湿冷的黏腻。
他凑近鼻子，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那股混合着腐殖质、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骨质分解物的复杂气味，瞬间冲入鼻腔。
“腐殖质严重不足……有机质含量低得可怜……”他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那些灰白色碎末，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但……这骨粉……磷和钾的含量……高得离谱……还有异常活跃的……某种微生物？”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走在前面的李芸无意间回头瞥见这一幕，脚步都踉跄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主播，在这种随时会跳出丧尸的地方，居然在玩泥巴？！
“喂！
那个主播！
***磨蹭什么！
找死啊！”
张强也回头看到了，压低声音怒骂道。
王铁也停下脚步，回头看来，眉头紧皱，眼神严厉：“林星垂！
跟上！
这不是儿戏！”
林星垂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被打断了研究的、近乎无辜的困惑。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快步跟上队伍，嘴里还低声嘟囔了一句：“……可惜了，这土质，不加改良剂的话，种点耐贫瘠的速生作物还行，种精细粮就……”他的话淹没在超市卷帘门被王铁和张强合力撬开的刺耳摩擦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