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注意力被氧气含量显示屏幕上的数字所吸引——17.6%,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分钟0.3个百分点的速度稳定下降。
这串冰冷的数字仿佛是一道***判决书,无情地宣告了邢宴声的死亡。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平板,目光落在屏幕上自己的倒影上。
突然间,他发现倒影被一道裂痕无情地分割开来——那是来自右舷的弹片在防弹玻璃上留下的放射状纹路。
与此同时,机舱内的气压开始急剧下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备用氧气面罩突然弹落,邢宴声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吸引住了。
他注意到,这个面罩的滤芯竟然被替换成了暗红色的凝胶状物质,看起来异常诡异。
“邢总,救生舱己经……”助理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
邢宴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整整五年的年轻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气浪掀飞,然后重重地撞在舱门把手上,发出一声沉闷得如同西瓜破裂一般的响声。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只抓到了从助理口袋里滑落出来的一个 U 盘。
那 U 盘的表面,用激光刻着赤荆花纹,摸上去有一种微微的凸起感。
就在这时,一块灼热的金属残片如流星般划过邢宴声的太阳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残片带来的灼热气流。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退缩,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鲜血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流淌下来,渗进了他的左眼,使得他的视野瞬间被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他面无表情地解开自己脖子上那条爱马仕定制的领带,却惊讶地发现,那原本洁白如雪的丝绸面料上,被鲜血浸染的部分,竟然恰好呈现出邢氏集团股票代码的形状。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降落伞的钛合金扣环,仿佛能透过那金属表面看到内部的结构。
扣环因为高温的炙烤己经有些微微变形,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取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
这只表不仅仅是一件奢侈品,更是他在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
他用表冠上镶嵌的金刚石,小心翼翼地在扣环的特定位置上开始刻线。
每一刀都精准而果断,他的手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抖。
然而,当他刻到第三道线的时候,突然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颗号称莫氏硬度高达 10 的钻石,竟然像一块脆弱的饼干一样,毫无征兆地崩裂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惊愕不己,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破碎的钻石。
飞机开始不受控制地螺旋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他的胃部液体如翻江倒海般涌向喉头。
邢宴声紧紧咬着舌尖,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最佳的开伞高度。
时间紧迫,他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那枚插在舱壁的飞镖正在缓缓移动。
镖尾的 DNA 图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像蜈蚣的脚一样蠕动着,在真皮座椅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黏液痕迹。
在海拔 1826 米的高空,降落伞终于像一朵巨大的白色花朵般缓缓展开。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却让邢宴声的身体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肋骨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邢宴声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今早的一些异常细节。
当时,他所乘坐的车辆司机似乎有意绕开了平时必经的金融街,给出的理由是那里有管道维修。
但现在,当他置身于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当他想起司机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白玉扳指时,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二叔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
就在邢宴声的思绪被剧痛打断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扔进了一艘渔船的冷冻舱里。
冰冷的空气瞬间将他包裹,他的身体在与舱壁的撞击中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邢宴声的眼前闪过一幅诡异的画面——舱壁上用带鱼血绘制的图腾。
那些歪扭的线条在低温中似乎还在缓慢流动,最终组成了一个与他 U 盘上相同的赤荆花图案。
三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邢氏私立医院顶层病房的白色床单上。
邢宴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精神己经恢复了许多。
主治医生轻轻地推开门,走进病房。
他手中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表情严肃地对邢宴生说:“邢先生,您的伤口愈合速度异常快。”
说着,他将报告递给了邢宴生。
邢宴生接过报告,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数据和分析。
报告显示,他体内的金属残片上的纳米涂层与医院正在研究的V系列项目高度吻合。
这一发现让邢宴生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
阳光照耀下的城市显得格外宁静,然而他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玻璃上倒映出他心口的那道陈年疤痕,这道疤痕己经伴随他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前,父亲告诉他这是心脏手术留下的疤痕。
但此刻,他注意到疤痕的末端有一个微小的“V-X”标记,正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这个标记他从未见过,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时,床头柜上的飞镖突然发出蜂鸣,镖尖转向东方。
与此同时,平板电脑自动亮起,显示出一张卫星照片:蓬莱号医疗船的甲板上,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在用粉笔画着同样的赤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