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侯爷归府:十五年前的血契
母亲急召为儿回来,可是府中出了大事?
“侯镇国掀帘而入,看见地上的”雪梅“令牌时,脸色瞬间煞白。
他昨夜还在太子府议事,此刻却见嫡女侯棠站在老祖宗身侧,后颈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格外刺眼 —— 那本该是林若雪的”标志“。”
跪下。
“老祖宗的拐杖敲在青砖上,震得铜炉里的火星西溅,”你自己看看,这是你养了十五年的好女儿!
“林若雪被丫鬟押着跪下时,侯镇国终于看清她小臂的雪梅刺青。
嫡女侯棠则捧着本烧了一半的《制香秘录》,封面上”侯婉宁房内“的字迹刺得他眼疼 —— 那是他亲自给嫡女起的名字,却被眼前的冒牌货用来算计亲女。”
父亲可还记得,十五年前那个雪夜?
“侯棠忽然开口,指尖划过《制香秘录》里”忘忧散“的配方,”稳婆抱着我出产房时,您明明看见我后颈的朱砂痣,为何后来却信了姨娘的话,说我早夭?
“侯镇国猛地后退半步。
十五年前,前太子妃抱着刚出生的女儿闯入侯府,求他护孩子一命,可那时新太子刚登基,为了侯府的前程,他默许姨娘调换了婴儿 —— 眼前的侯棠,哪里是他的嫡女,分明是前太子妃的遗孤,是萧氏皇族的血脉。”
阿宁,父亲……“侯镇国的声音发颤,忽然看见侯棠袖中露出的碎玉,瞳孔骤缩 —— 那是前太子当年的佩玉,碎成三瓣,其中两瓣在萧承煜手里,还有一瓣……”您是想说,这碎玉与三皇子的佩玉能拼成完整的承欢?
“侯棠冷笑,将碎玉拍在案上,”父亲可知,昨夜三皇子的暗卫送来消息,说北戎王悬赏十万两,要取萧氏遗孤的性命 —— 而这遗孤,正是我。
“老祖宗猛地咳嗽起来,丫鬟连忙递上参汤。
侯棠注意到她递汤时指尖发抖,袖口露出的红绳上,银锁的另一角刻着”萧“字 —— 原来老祖宗早就知道她的身世,却为了侯府的荣华,眼睁睁看着她被养废。”
老祖宗,孙媳还有一样东西,您或许该看看。
“侯棠从怀里掏出半幅绣样,上面绣着朵残缺的雪梅,正是林若雪密信里提到的”萧氏血脉标识“,”这是从林若雪的枕头里搜出来的,北戎王命她务必确认后颈有朱砂痣的孩子是否在侯府。
“侯镇国跌坐在太师椅上,忽然想起前太子妃临死前的眼神 —— 她抱着孩子跪在侯府门口,说”侯镇国,你若护她长大,我萧氏必报此恩“,可他却为了攀附新太子,将孩子交给姨娘调换,任由真正的嫡女在侯府被冷落,而冒牌货林若雪却成了他口中的”乖女“。”
父亲,您可知母亲这些年为何总记不清事?
“侯棠走到沈氏身边,握住她因握梭而发抖的手,”因为林若雪每日给她喝的静心茶里,掺了忘忧散—— 那是北戎专门用来控制人的毒,喝满十年,便会忘了自己是谁。
“沈氏猛地抬头,终于想起为何看见侯棠的朱砂痣时会心悸 —— 那是她亲生女儿才有的印记,却被她错认成养女的”胎记“,甚至在侯棠被鞭打时,亲手递上了藤条。
此刻看着侯镇国苍白的脸,她忽然冷笑:”侯爷当年为了攀附太子,连亲女都能舍弃,如今可是后悔了?
“侯镇国张了张嘴,却听见门外传来通报声:”三皇子驾到 ——“青灰色的身影裹挟着风雪踏入正厅,萧承煜摘下面具时,额间的抹额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扫过地上的”雪梅“令牌,视线落在侯棠腕间的烫伤上,眸色微暗 —— 昨夜他在窗外看着她故意撞翻茶盏,那时就知道,这个曾被他以为”柔弱“的姑娘,早己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棋子。”
见过三皇子。
“老祖宗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萧承煜抬手制止。
他走到侯棠面前,指尖悬在她后颈的朱砂痣上方,又猛地收回 —— 那是萧氏皇族的印记,唯有前太子一脉才有,而他的姑母,正是前太子妃。”
侯姑娘的碎玉,可还记得从何而来?
“萧承煜忽然开口,声音比风雪更冷。
侯棠抬头望去,看见他腰间挂着半枚玉佩,与她的碎玉拼合处,正是”承欢“二字的”欢“字右半部分。
前世她临死前,曾看见萧承煜握着碎玉哭,那时她不懂,为何他会为了一枚碎玉如此伤心,此刻才明白 —— 这碎玉是前太子妃的陪嫁,当年姑母将它分成三瓣,一瓣给了前太子,一瓣给了萧承煜,还有一瓣……”在姑母手里。
“侯棠轻声道,看见萧承煜瞳孔骤缩,”她抱着我闯侯府时,碎玉被刺客砍成三瓣,其中一瓣落在侯府,后来被林若雪捡去,用来冒认救命恩人。
“萧承煜猛地转身,盯着林若雪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前世他误信林若雪的话,以为救命恩人是她,甚至为她求了皇帝赏赐,却不想真正的恩人竟在侯府被折磨致死 —— 此刻看着侯棠腕间的烫伤,他忽然想起前世她替他挡刀时,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攥紧了他的衣袖。”
三皇子,老身有样东西,想交给您。
“老祖宗颤抖着解开衣襟,从贴身内衬里掏出幅画卷,展开来竟是前太子妃的画像,”当年她托老身护着孩子,可老身…… 老身对不起她!
“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红嫁衣,怀里抱着婴儿,后颈的朱砂痣与侯棠一模一样。
萧承煜盯着画像,忽然想起姑母临终前的话:”阿煜,若见着后颈有朱砂痣的孩子,替姑姑护着她…… 她叫阿棠,是你表妹。
“表妹?
侯棠猛地抬头,与萧承煜震惊的眼神相撞。
原来他们竟是表兄妹,前世她却错认他为恩人,甚至在临死前还想着”若有来生,定要嫁给他“,却不想血缘上,他竟是她的舅舅辈 —— 可为何,他看她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老祖宗,这画像……“萧承煜的声音发哑,忽然看见画像边缘写着行小字:”阿棠生父姓萧,其血可镇北戎秘毒。
“他猛地想起北戎的”雪梅毒“,正是用萧氏皇族的血才能解开,而侯棠腕间的烫伤,此刻竟泛着淡淡银光 —— 那是毒血被逼出的征兆。”
她中了雪梅毒?!
“萧承煜冲过去抓住侯棠的手,看见她虎口的烫伤处果然有银色纹路,”为何不早说?
这毒若不及时解,七日之后便会攻心而死!
“侯棠愣住。
前世她从未中过这种毒,想来是林若雪见阴谋败露,故意在暖炉香灰里掺了毒,可她明明换了香灰,为何还会中毒?
她抬头看向林若雪,却见对方正盯着她的手冷笑,袖口露出半瓶黑色粉末 —— 正是北戎的”雪梅毒“解药。”
想解毒?
“林若雪忽然笑了,声音里带着疯癫,”侯棠,你以为自己是萧氏遗孤就了不起?
当年你生母抱着你跪在侯府门口,求他们护你,可你猜怎么着?
你生父早就死了,死在你生母怀里,而你…… 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侯棠猛地转身,却见侯镇国脸色煞白,正对着画像发抖。
老祖宗叹了口气,指着画像上女子的发簪:”那发簪是前太子的随身之物,当年他战死时,簪头断了一截,落在侯府 —— 后来被姨娘熔了,做成了林若雪的镯子。
“林若雪的笑容僵住。
她终于明白为何侯棠的碎玉能与萧承煜的拼合,为何老祖宗的画像上会有前太子妃的身影 —— 原来侯棠根本不是侯镇国的嫡女,而是前太子与前太子妃的遗孤,是正儿八经的萧氏皇族,而她,不过是个冒牌货,连北戎王都拿她当棋子,用来引出真正的”萧氏遗孤“。”
三皇子,这毒……“侯棠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后颈的朱砂痣突突作痛。
萧承煜立刻扶住她,指尖按在她腕间脉搏上,发现毒素己经侵入心脉 —— 唯有萧氏皇族的血能解这毒,而在场众人里,只有他和她有萧氏血脉。”
用我的血。
“萧承煜忽然拔剑,却被侯棠拦住。
她看着他震惊的眼神,忽然想起前世他为她冒死闯法场,被***砍断手臂,那时他也是这样说”用我的血,救她“,可这一世,她不想再让他受伤。”
不必。
“侯棠从袖中掏出林若雪的解药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林若雪既然敢下毒,就必定带着解药 —— 况且,我还有一样东西,能逼她交出真正的解法。
“她掏出从侯明远身上搜来的玉佩,上面刻着”雪梅“的暗纹 —— 那是北戎暗桩与上级联系的信物。
林若雪看见玉佩时,脸色终于变了,她知道,若侯棠用这玉佩联系北戎王,定会揭穿她”任务失败“的事实,到时别说是解药,就连她的命,北戎王也不会留。”
解药在我发间。
“林若雪咬牙道,任由侯棠扯下她的发簪,看见簪头藏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这是雪梅毒的解药,需用萧氏血脉的血引服下,否则无用。
“萧承煜立刻划破指尖,将血滴入药瓶。
透明液体瞬间泛起银光,他递给侯棠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掌心 —— 那层薄茧让他心中一痛,原来她早己偷偷学武,为的就是不再任人宰割。”
阿棠,别怕。
“萧承煜轻声道,看着她仰头服下药,忽然想起姑母说过的话,”你母亲给你起名阿棠,是希望你像海棠花一样,哪怕历经风雪,也能傲然绽放。
“侯棠愣住。
她的名字竟有这样的含义,前世她总以为”侯婉宁“是父亲给的”安宁“,却不想真正的名字,藏着生母的期许。
此刻看着萧承煜眼中的温柔,她忽然想起梦里穿红嫁衣的女子,曾抱着她哼过的童谣 —— 那是前太子妃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母亲的声音。”
三皇子,老身有个不情之请。
“老祖宗忽然跪下,”当年侯府对不起前太子妃,如今只求您能护着阿棠,别让她再受委屈……“”老祖宗不必多言。
“萧承煜扶住老祖宗,视线落在侯棠腕间的烫伤上,”从今日起,侯棠是本王认定的萧氏遗孤,若有人敢动她,便是与本王为敌 —— 包括侯府。
“侯镇国猛地抬头,看见萧承煜眼里的冷意,忽然想起太子曾说过”三皇子暗藏锋芒,不可小觑“,此刻才明白,原来他早己布局,就等着侯府露出马脚,好将***一网打尽。”
父亲,您当年为了侯府的前程,舍弃了亲女,如今可后悔?
“侯棠走到侯镇国面前,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一阵悲凉,”不过没关系,从今日起,侯府的前程,由我来护 —— 但前提是,您得先把当年调换我的姨娘,还有那些帮着林若雪的下人,统统交给我处置。
“侯镇国看着女儿眼中的冷意,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前太子妃抱着孩子跪在侯府门口,雪落在她的红嫁衣上,像开了朵艳丽的花 —— 那时他若伸出援手,如今的侯府,或许早己是另一番光景。”
好,一切听你安排。
“侯镇国叹了口气,忽然看见萧承煜掏出道圣旨,上面盖着先帝的玉玺,”这是先帝遗诏,命本王护持萧氏血脉,如今看来……“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侯棠后颈的朱砂痣上,声音忽然温柔:”阿棠,以后你不必再姓侯,本王会向父皇请旨,恢复你的萧氏身份 —— 从此刻起,你是萧氏皇族的嫡女,是本王的……“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巨响,无数火把照亮雪地 —— 是北戎的暗卫杀来了,为首的人骑着黑马,手里举着林若雪的”雪梅“令牌,大喊着”取萧氏遗孤的性命“!
侯棠握紧萧承煜给的碎玉,看着眼前的火光,忽然想起林若雪刚才的话”你生父早就死了“—— 可为何,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萧承煜刚才欲言又止的”本王的……“,究竟想说什么?”
阿棠,躲到本王身后。
“萧承煜拔剑护在她身前,却见侯棠忽然笑了,从袖中甩出老祖宗给的软鞭,缠住为首暗卫的脖子:”想取我的命?
先问问我手里的软鞭答不答应 —— 还有,你家主子没告诉你,萧氏遗孤,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暗卫震惊地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 是侯府的守卫来了,领头的正是沈氏,她握着银梭,眼神里满是护女的狠厉:”敢动我女儿,先过我这关!
“雪越下越大,侯棠看着身边的萧承煜和沈氏,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 前世她众叛亲离,今生却有了愿意为她拼命的人。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林若雪趁乱捡起地上的银梭,朝着萧承煜后背刺去!”
小心!
“侯棠猛地推开萧承煜,银梭划破她的衣袖,在肩膀上留下道血痕。
萧承煜转身时,看见她肩上的血珠滴在碎玉上,竟泛起奇异的光芒 —— 那是萧氏血脉觉醒的征兆,而碎玉上的”承欢“二字,此刻竟完整地显现出来。
林若雪看着这一幕,忽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
侯棠,你以为有了萧氏血脉就能高枕无忧?
告诉你,你的生父根本不是前太子,而是……“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她的咽喉。
萧承煜看着倒在雪地里的林若雪,听见远处传来暗卫的通报:”三皇子,北戎王派来的人己全部歼灭,只是…… 只是他们身上搜出封信,上面写着前太子妃未死,现藏于北戎!
“侯棠猛地抬头,与萧承煜震惊的眼神相撞 —— 生母未死?
那她梦里的红嫁衣女子,究竟是幻象,还是真的活着?
而林若雪临死前没说完的”你的生父根本不是前太子“,又是什么意思?
风雪呼啸,侯府的正厅里,碎玉的光芒渐渐淡去,唯有侯棠后颈的朱砂痣,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萧承煜看着她肩上的伤,忽然想起姑母的遗诏,上面写着”阿棠的身世,藏着萧氏最大的秘密,不到时机,不可告知“—— 可如今,北戎王为何说前太子妃未死?
而侯棠的生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