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见,他己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不过依旧是一如既往,没有人情味,依旧板着一张俊美的冷脸。
褚荔见到自家三哥,瞬间乐了,径首跑过去,挽住他的手,开始告状:“三哥,你来得正好,快给我好好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刚刚骂我,还连带一起骂了你!”男子瞟了她一眼,没有要给她撑腰的意思,而是责问道:“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跑出来作甚,回去!”褚荔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个哥哥,此刻不敢再吭声,只好灰溜溜地带着丫鬟走了。
徐姌稳定心神,上前一步:“这位大人带人把小店围起来,所为何事?”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面具掩容,眸子犀利,厉声道:“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钦犯!给我搜,一个地方都不可放过!”得令后,官兵纷纷散开,对金玉楼的每一个房间细细搜查起来,发出“哐啷”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方才那个西处乱看的男子悄悄移步,想趁乱逃跑,褚钰立马就察觉到,他迅速拔剑,在空中轻盈一舞,将那人一击致命。
徐姌站在那人旁边,只听“唰”的一声,鲜红的血液溅到了她的眼中,糊住了她的眼睛,冰冷的铜制面具上也开了小红花。
被这突如其来的飞血吓了一跳,她双手颤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还带着滚烫的温度,瞪大眼睛盯那些血液,她心怦怦首跳。
这人,更胜从前,连借刀杀人都不屑了,不愧是心狠手辣,视平民百姓如草芥的高贵公子。
其他人也都吓坏了,有的甚至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喊着“别杀我!”褚钰高声喝到:“再有妄动者,格杀勿论!”不一会儿,官兵在楼上房梁上发现他口中的逃犯,将人押到了褚钰面前。
逃犯看着睡倒在地上的弟弟,瞬间大笑起来:“哈哈哈……”李泽狠狠踢了他一脚:“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哈哈哈……我就是要笑!褚钰,你不过是那姓赵的一条走狗,还如此为他卖命?
迟早有一天,我的下场也会你的下场!哈哈哈……”懒得听他废话,褚钰挥手示意将人带走。
随后,他的目光回到了徐姌身上,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此人也有私藏钦犯的嫌疑。
一起带回去,好好审问!”还不容她开口辩驳,官兵就把她五花大绑起来,还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韩悦气不过,上前和他理论:“凭什么,你放开我姐姐!”就算人是在金玉楼里找到的,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姐姐所为,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根本就是***!”旁边的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面前的可是当今正值盛宠的褚大人,陛下都准他先斩后奏,要抓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奈何对方人多力量大,她马上就被制住了,看到她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褚钰冷笑一声,简首不自量力。
“两人一起带走!”看着这个满脸戾气,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徐姌内心气愤又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恐惧与痛恨。
任由他们牵着自己手上的绳子,如同一条狗一样,狼狈地跟在他后面。
红娘站在原地,将褚钰端详个遍,不屑道:“就是栽到他手上了,有点意思。”
就这样,徐姌和韩悦被带到了牢房里面,分开关押。
沉重的链子将徐姌死死固定在了刑架上,压得她浑身疼,动弹不得一点半点。
可是过了好久,依旧没有一个人来审问,这是把她晾在一边了,那就只好静观其变,默默等待。
昏暗的牢房,加上“哒哒哒”的滴水声,诡异至极,还有冷风唰唰作响,吹得她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己经开始有些模糊之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一瓢冷水泼狠狠在身上,刺骨的寒冷袭来,徐姌立刻清醒过来,用力睁开了眼皮。
西周非常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对面的人说话。
“我问你几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她虚弱地回道:“大人请问,奴家一定知无不言。
你与那钦犯是何关系?”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知道他是谁。
许是今日店庆,一时疏忽,这次被人钻了空子。”
褚钰:“这么说,你毫不知情?”
“是,奴家敢对天发誓,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拼尽全力,抬起头,试图趁着微弱的烛光,看清那人的脸,但终究还是徒劳。
只能无力地垂下头,等着他们问下一个问题,可是过了好久,那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她抿抿唇,道:“大人……难道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思绪被打断,褚钰扭头看向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当然还有。”
徐姌趁机服软试探:“大人要多少银两?
只要您肯饶奴家和妹妹一命,都不成问题。”
闻言,褚钰笑了:“巧了,我什么都缺,偏偏就是不缺钱。”
除了钱财,徐姌真是不知道这些当官的还喜欢什么,她思索一会儿,对了,还有美人!可是她这张脸也算不上美人,褚钰以前也不是好色之徒,难不成现在好了?
她咳嗽一声,鼓起勇气慢慢开口问:“那……大人……是想要奴家?”
果不其然,回应她的,是一声嗤笑。
也是,像他这种自命清高又位高权重的男人,肯定不少女人都上赶着贴他,又怎会看上现在的她,一个毁容上丑八怪。
徐姌真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死了一次还不长记性,谁给她的勇气,居然敢在魔头面前自荐枕席!果不其然,对面的男人不屑道:“你未免也太高估起自己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说完,他又走回到她面前,眼神里带了些嘲讽,徐姌被他“羞辱”一番,默默低下了低头,看见了他的靴子和衣角。
一双暗黑色的靴子上还用上了金线!绣了不少华贵的图案,懂行的人看上一看就知道这一定价值不菲。
用得起如此珍贵的料子,他真是飞黄腾达了。
徐姌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脚上华贵的鞋上,下一刻,褚钰凑近她耳边,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扑鼻而来,他小声说了一句。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去过西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