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兰郊外,阿米尔·拉苏尔站在自家冰冷的天台上,心脏仿佛被那抹蓝光冻结、击碎。
他手中的卫星电话,屏幕定格在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上,最后一条未能发出的信息是给妻子蕾拉的:“待在公寓地下室,等我!”
福尔多。
那个名字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耗费了十年心血的地方,他为之骄傲也为之恐惧的工程奇迹,此刻正在伊朗北部山脉冰冷坚硬的岩层之下,被精确制导的毁灭所吞噬。
新型钻地聚变弹头——“宙斯之矛”,美国人在新闻里趾高气昂宣布的名字。
阿米尔是少数真正理解其恐怖之处的人之一:它并非单纯的爆炸,而是瞬间在地心深处制造一颗微缩的太阳,将一切物质推向无法想象的极端状态。
悲痛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这位伊朗顶尖核工程师。
他的同事,那些鲜活的面孔,共同奋斗的日夜,还有那个凝聚了国家野心的庞大地下迷宫……都化作了虚无。
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刺骨的恐惧。
蕾拉,还有他八岁的天使,萨拉——她们在德黑兰市中心!
他再次疯狂地按下重拨键,听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他抬头望向城市的方向,德黑兰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夜色里。
突然,那片由无数灯火编织的光毯,毫无征兆地,大片大片地熄灭。
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晕染开来,吞噬了整片区域。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后,零星的光点又挣扎着亮起,却不再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律。
它们开始闪烁,如同垂死巨兽紊乱的心跳,明灭不定,时而微弱如萤火,时而又爆发出短暂而刺目的白光。
那节奏毫无规律,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某种未知的意志下痛苦地呼吸、抽搐。
这不是EMP。
阿米尔的专业知识在尖叫。
常规电磁脉冲攻击会瞬间摧毁脆弱的电子设备,但不会让灯光像这样……“活”过来,带着一种冰冷的、观察般的意志。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急速攀升,远超了对妻女安危的担忧。
有什么东西,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