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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和土腥味的蛇肉,如同坚韧的皮革,在王谦的齿间艰难地被切割、撕扯。每一次咀嚼,都伴随着胃部强烈的痉挛和翻涌的恶心感。那滑腻、腥膻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但他如同最原始的野兽,眼神中只有对生存的渴望和一股狠戾的凶光。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冰冷的肉块滑过灼痛的喉咙,落入空瘪、抽搐的胃袋。

初始的几口几乎要吐出来,但渐渐地,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从冰冷的胃部缓缓升腾而起,如同寒夜中点燃的一小簇篝火。这暖意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深入骨髓的寒冷,也似乎为他残破的身体注入了一丝久违的能量。

他大口撕咬着,吞咽着,不顾形象,不顾味道。直到胃袋被冰冷的生肉塞满,传来沉甸甸的饱胀感,甚至有些不适的鼓胀,他才停了下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伤口依旧剧痛,但那股濒死的饥饿感和随之而来的无力感,终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体力,恢复了一丝丝。

王谦趴在冰冷的岩石上喘息,口中残留的腥膻味让他皱眉。他需要水,大量的水,来冲淡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也稀释胃里冰冷的生肉。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身旁那方救命的寒潭。这一次,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条被他啃食了小半截躯干的铁线蝰尸体上。

蛇尸的腹腔被他的牙齿撕开了一个口子,隐约可见里面暗红色的内脏。而在那堆内脏之中,一个约莫拇指大小、呈墨绿色、表面似乎还覆盖着一层滑腻薄膜的椭圆形囊状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蛇胆。**

王谦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词。在前世模糊的记忆里,蛇胆似乎是一种大补之物,但也性寒,且生食可能带有寄生虫风险。不过,在这绝境之中,任何可能带来力量的东西,都值得尝试。尤其这铁线蝰本身剧毒,它的胆,或许另有奇效。

没有犹豫,他伸出左手,忍着指尖的疼痛和左臂的麻木,小心翼翼地探入蛇尸冰冷的腹腔内,避开了其他内脏,精准地捏住了那颗墨绿色的蛇胆。触手冰凉滑腻。

他将其取出,托在掌心。墨绿色的胆囊在昏暗光线下,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凝聚了毒蛇生命精华的幽光。

*吞了它。* 一个声音在心底催促。是福是祸,在此一举。

王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里生肉带来的不适和翻涌的恶心感,一仰头,将那颗冰凉的墨绿色蛇胆,整个囫囵吞了下去。

蛇胆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奇异的冰凉感,随即落入胃中。

起初,并无太大感觉,只有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冰凉。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十个呼吸。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爆炸般的灼热洪流,猛地从他胃部炸开。这热流是如此狂暴、如此汹涌,远超之前蛇肉带来的微弱暖意,简直像是有岩浆在他体内奔涌。

“唔。”王谦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弓起。这股灼热洪流霸道无比,瞬间冲散了他体内盘踞的寒意,但也带来了剧烈的痛苦。它蛮横地冲刷着他残破的经脉、撕裂的肌肉、断裂的骨头,仿佛要将他整个身体从内部点燃、焚毁。

更让他惊骇的是,这股灼热洪流似乎与他左臂伤口内残留的铁线蝰剧毒,以及依旧包裹着他手臂的寒潭之水中的那股奇异能量,产生了某种激烈的、难以预测的连锁反应。

“嗤嗤嗤——”

他的左臂伤口处,再次发出了奇异的声响。这一次,声音更加密集、更加剧烈。冰火交织的剧痛感再次升级。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痛苦,那灼热洪流所过之处,仿佛带着一种霸道的修复和淬炼之力。

寒潭之水的冰冷能量与蛇胆爆发的灼热药力,如同冰与火的磨盘,以他残破的身体为战场,以残留的蛇毒为引子,疯狂地碾压、淬炼。

“啊……”王谦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翻滚、抽搐。全身的骨骼仿佛都在***,肌肉纤维如同被撕裂又强行重组。皮肤表面渗出大量腥臭的、带着暗红和墨绿色的污浊汗液,那是体内淤积的杂质和残余的毒素被强行逼出。

这过程痛苦得如同置身炼狱,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王谦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浮,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全靠那刻骨的求生意志和对仙缘的执着死死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灼热洪流终于开始缓缓平息,体内冰火交战的恐怖感觉也逐渐消退。

王谦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浑身被一层粘稠腥臭的污垢覆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而,当他喘息稍定,开始感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时,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疲惫。

力量在恢复。虽然依旧虚弱,但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热流,如同新生的溪流,在他原本近乎枯竭的经脉中缓缓流淌。这力量感,远超他重伤前的状态。

伤势在好转。胸腔深处断裂肋骨的摩擦痛楚,竟然减轻了大半。虽然依旧疼痛,却不再有那种深入骨髓、随时可能刺穿脏腑的致命感。右肩胛骨碎裂处的剧痛也大为缓解,肿胀似乎消退了一些。最让他惊喜的是,原本毫无知觉的下半身,腰部以下,竟然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清晰的麻痒感。如同无数蚂蚁在爬行。这感觉虽然怪异,却代表着神经的复苏。脊椎的伤势,在蛇胆、蛇毒、寒潭之水的奇异反应下,竟开始了自我修复。

左臂的毒素被清除。原本肿胀麻木、青紫发黑的左臂,此刻虽然依旧有些酸麻无力,但皮肤的色泽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正常,只有伤口周围还有些许青紫。那致命的麻痹感和冰冷感几乎完全消失。铁线蝰的剧毒,竟然被彻底中和、清除了。

感官变得敏锐。他的听觉、视觉、嗅觉,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洞外风吹过崖壁缝隙的细微呜咽,远处水滴落入寒潭的叮咚声,甚至空气中弥漫的、被自己污垢掩盖下的、岩石和苔藓的原始气息,都清晰地涌入他的感知。整个世界仿佛被揭去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变得鲜活而具体。

精神异常凝聚。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凝聚。之前因重伤和绝望带来的昏沉感一扫而空,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敏捷。他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体内那股微弱却生机勃勃的热流在缓缓运转,如同内视。

脱胎换骨。

王谦激动得浑身颤抖。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这突如其来的、堪称奇迹般的变化,无疑将他从死亡的悬崖边彻底拉了回来。这不仅仅是伤势的缓解,更像是一次生命的蜕变。他的身体强度、恢复力、甚至潜藏的根基,似乎都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淬炼和提升。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着冰冷的岩壁。目光再次投向那条残缺的铁线蝰尸体和那方幽深的寒潭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后怕。

这葬仙崖底,果然蕴藏着大恐怖,也潜藏着大机缘。一次看似必死的蛇吻,一次绝望中的挣扎,竟阴差阳错,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非凡之路的门缝。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污垢却仿佛蕴藏着新生力量的身体,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必须活下去,必须探索这崖底的秘密!这寒潭,这骸骨,这碎片……他的仙缘,或许就在这万丈深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