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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车窗玻璃轰然碎裂的声音。

无数玻璃碎片像暴雨一样砸在他的背上。

世界归于死寂。

浓烈的汽油味和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浅浅?”

陆知宴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和沙哑。

“浅浅,回答我,有没有事?”

我被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顾不上自己,紧张地检查我的情况,双手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探寻。

“别怕,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思绪慢慢回笼。

我摇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没事......陆知宴,你......”

我的手触到他背后,一片温热的粘腻。

是血。

他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陆知宴!”

我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在抖。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把我抱得更紧。

“没事就好。”

车门被一股蛮力从外面拽开。

傅衍礼从已经撞得变形的驾驶座里爬了出来,额角流着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看到我们紧紧相拥的画面,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他指着我们,疯狂地吼道。

“沈浅,你看到了吗?”

“离开我,你得到的只有厄运!他也会给你带来灾祸!”

“你看看他,他现在为了你流血!明天就会为了你丧命!”

他颠三倒四地咆哮着,试图把他那套扭曲的逻辑灌输给我。

“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你的归宿!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他自作多情的疯话,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从陆知宴的怀里挣脱出来,扶着变形的车门,摇摇晃晃地站稳。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那张丑陋的脸。

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取代了所有的恐惧。

“啪!”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混乱的现场显得格外突兀。

傅衍礼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他红肿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真正的厄运,是你自己。”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傅衍礼,你不是衰神附体,你就是衰神本身。”

“你自私、傲慢、愚蠢,把所有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你不是在爱我,你只是想占有一个能给你带来好运的物件!”

“现在,这个物件不属于你了。”

“离我们远点!”

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他所有的幻想。

就在这时,傅若曦也哭哭啼啼地赶到了现场。

她大概是接到了傅衍礼的电话。

“哥哥!”

她尖叫着扑过来,看到傅衍礼嘴角的血迹和狼狈的样子,却下意识地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挎着的最新款***包包有没有被刮坏。

那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傅衍礼的眼睛。

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个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露出了彻骨的厌恶和怀疑。

傅若曦没注意到,还在继续她的表演。

“哥哥你怎么样?姐姐你怎么能打哥哥呢?”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和救护车同时赶到。

医护人员迅速地将陆知宴抬上担架,他还在昏迷中,却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

另一边,警察走向傅衍礼。

“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并配合我们做酒精测试。”

傅衍礼红着眼,像头困兽一样挣扎。

“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在他撒泼的时候,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旁边。

傅老爷子的人到了。

为首的管家走到警察面前,递上名片,低声交涉了几句。

警察看了看傅衍礼,又看了看管家,点了点头。

傅衍礼因酒驾肇事,证据确凿,被警察直接带走。

一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

当晚,在陆知宴的私人别墅。

我坐在床边,看着医生为他处理后背的伤口。

那道口子很深,缝了十几针。

我的心也跟着针尖,一阵一阵地抽痛。

医生离开后,我端着水,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已经醒了,麻药的劲儿还没过,脸色有些苍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别墅里很安静,气氛渐渐变得暧昧。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我。

“浅浅。”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有些沙哑。

“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你在天上飞,很高,很远,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我身体一僵。

他抱紧了我,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

“还好,这次我抓住你了。”

原来,他也记得。

原来这场跨越生死,双向奔赴的约定,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

我转过身,主动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