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纹苏醒*
"玄穹家的星纹……"她喃喃低语,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上早己褪色的血痕。
三百年前,她曾在玄穹祖地的禁阁见过同样的纹路——那是初代家主亲手刻下的封印,用以镇压某种连星域主宰都畏惧的存在。
孩童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睁眼。
青金色的异瞳在暴风雪中亮起,刹那间,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悬浮的雪花凝固在半空,每一片冰晶都折射出不同的景象:有的映出青铜巨殿的轮廓,有的闪过星骸战场的残影,还有的竟倒映着林老太年轻时的面容——那时她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魔女",而非如今这个瘸腿瞎眼的老妪。
"造孽哟……"她猛地回神,枯瘦的手指一把攥住孩童的衣领,将他从雪坑里拎了出来。
玉坠触及她掌心的瞬间,滚烫的温度几乎灼穿皮肉,但她硬是咬着牙没松手。
远处,暮雪村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铁匠铺的熔炉炸了。
独臂汉子猛地抬头,铸铁锤还悬在半空,可炉膛里喷涌而出的不是炽热的铁水,而是某种银白色的光流——星髓!
这种只存在于高阶星域的修炼资源,怎会出现在灵气贫瘠的青冥界?
他一把扯下皮围裙,露出胸膛上那道横贯左右的狰狞伤疤。
疤痕此刻正渗出细密的紫色光粒,在空气中无声炸裂,每一粒光尘都映出模糊的画面:碎裂的玉坠、静止的暴雪、孩童青金色的眼瞳……"混沌道体……"他低吼一声,铸铁锤狠狠砸向地面。
轰然巨响中,锻器台西分五裂,藏在底部的暗格弹开,露出一柄尘封多年的断剑——剑身锈迹斑驳,可刃口处仍流转着冰冷的星芒。
***瘸腿老汉从酒醉中惊醒时,酒葫芦里的液体正诡异地沸腾。
浑浊的酒液表面,浮现出与雪坑孩童玉坠上一模一样的星纹。
"……要命。
"他猛地翻身,瘸腿撞翻了木凳,可他却顾不得疼,哆嗦着爬向床底,从积灰的暗格里拖出一盏青铜古灯。
灯芯无火自燃,幽蓝的火焰照亮了墙上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那是三百年前,他们七人立下的血誓。
***当七位老人齐聚林老太的破败小院时,楚星河正漂浮在离地三尺的半空。
玉坠延伸出的光纹将他包裹成茧,透过半透明的茧壁,能清晰看到他脊背上正在成型的星图——那并非修真界的经脉走向,也不是魔法大陆的魔力回路,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禁忌的存在。
"三百年前的血祭还不够吗?
"樵夫背后的九柄虚影剑嗡嗡震颤,剑气割裂了院内的积雪,"现在又要搭上整个青冥界?
"林老太的拐杖猛地刺入光茧。
杖头镶嵌的赤红宝石"咔"地裂开,粘稠如血的能量流喷涌而出,与光茧表面的星纹激烈碰撞:"都闭嘴!
先压制星纹共鸣!
"七道颜色各异的光柱同时命中光茧。
铁匠独臂挥出的银白剑气、瘸腿老汉灯盏里窜出的幽蓝鬼火、寡言农妇从布裙下抽出的翡翠短杖……此刻,这些暮雪村的老人们终于褪去伪装,展露出远超青冥界极限的力量。
光茧表面裂开细纹的刹那,楚星河突然睁眼。
那双异瞳己完全化作星云漩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回响:"……找……到……容……器……"***晨光刺破云层时,楚星河在炕上醒来。
脖颈间的玉坠恢复平静,仿佛昨夜只是场噩梦。
可当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外的景象让他彻底僵住——整个暮雪村的积雪消失无踪,露出下方焦黑的土地。
那些焦痕组成了巨大的星芒图案,正中央插着林老太那根己经断裂的拐杖。
"把药喝了。
"老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星河回头,只见她独眼下的青黑显示她整夜未眠。
碗里漆黑的药汁倒映着孩童困惑的脸,也掩盖了碗底那枚正在溶解的……紫色晶片。
二十里外的山巅,三个紫袍人手中的罗盘突然炸裂。
"混沌道体第一次觉醒完成。
"首领的复眼闪过冷光,"准备执行第二协议。
"远处,被星纹灼烧过的焦土里,细小的黑色晶簇正悄然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