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混沌初开,宇宙炸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蕴含着斩断万古、撕裂苍穹的恐怖意志,如同决堤的星河洪流,蛮横地冲入燕宸的意识海!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至高无上的“道”之真意!
无数破碎而震撼的画面在混沌的意识中疯狂闪现:鸿蒙初判,巨人拔剑劈开混沌清浊;星河湮灭,一线剑光横贯虚无永恒;一位模糊的、身着残破灰袍的身影,独立于万古绝巅之上,面对浩瀚无垠的苍茫天穹,缓缓握住了腰间那柄看似凡铁、古朴无华的长剑剑柄……拔剑!
仅仅是这个意念的传递,那股足以令时空凝固、法则崩断、万物俯首的毁灭气息,就深深烙印进燕宸的骨髓、灵魂,与他体内濒死爆发的最后凶戾、滔天恨意完美交融!
“嗡……”如同濒临熄灭的炭火被泼上了滚油,燕宸那具生机几近断绝的躯壳猛地一震!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蕴含着斩天灭地无上锋芒的炽热洪流,自他心口轰然炸开!
这股力量霸道绝伦,蛮横地冲开冻结的血液,撕裂麻木的神经,强行压下了胸口的剧痛!
濒死的冰寒被这新生的、毁灭性的力量瞬间驱散!
“嗬……” 燕宸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如野兽般的嘶吼,原本涣散失焦的瞳孔骤然收缩,爆射出骇人的精芒!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凶悍力量,硬生生让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重新燃烧起来!
他的视线,在刀疤脸鬼头刀劈落的死亡阴影中,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定格在神像底座前那积满厚厚香灰的破烂供台上!
那里,斜斜地躺着一柄剑!
剑鞘古朴,布满暗沉的铜绿和深深的划痕,不知在此蒙尘了多少岁月。
剑柄乌黑,缠绕着早己腐朽褪色的布条,样式简单得近乎粗陋,毫不起眼。
没有思考!
没有犹豫!
求生的本能、滔天的恨意、新生的力量与灵魂深处那烙印的“斩天拔剑术”真意,在死亡的***下轰然共鸣!
拔剑!
燕宸的右手,如同挣脱了死亡的束缚,快逾闪电般探出!
五指如同铁钳,死死地、牢牢地攥住了那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剑柄!
就在他指尖触及那古老剑柄的刹那——“铮——!!!”
一声奇异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长河的剑鸣,骤然在破庙死寂的空气中炸响!
它并非高亢刺耳,而是低沉到极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令万物为之颤栗臣服的绝对锋锐!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
刀疤脸那挟着万钧之力劈落的鬼头刀,距离燕宸的脖颈己不足一尺!
刀刃带起的劲风甚至吹起了燕宸额前的乱发!
但他脸上残忍的狞笑、眼中嗜血的光芒,连同他整个劈砍的动作,都诡异地凝固在半空!
他身后,瘦高个刺出的铁矛,矮壮汉抡起的战斧,连同他们脸上或兴奋或残忍的表情,全都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彻底冻结!
不止是人!
破庙内,从屋顶漏洞飘落的雪沫、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地上被风卷起的枯草碎屑、那摇曳着最后一点光明的残烛火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被一股源自那柄古剑的、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强行凝固!
整个破庙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一幅静止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诡异画卷!
唯有燕宸,和他手中那柄正一寸寸离开古旧剑鞘的长剑!
剑身黝黑,并非神兵利器的寒光西射,反而透着一种历经万古沧桑、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沉与内敛。
但随着它缓缓出鞘,一股无形的、足以斩灭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的恐怖吸力凭空而生!
呼——!
破庙内所有被凝固的尘埃、断裂的木屑、枯草、甚至那摇曳的烛火之光……一切细微的、有形的、无形的存在,都如同受到了至高法则的召唤,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向着那柄缓缓出鞘的黑剑汇聚、塌缩!
剑身出鞘三寸!
汇聚的尘埃、木屑、草屑、烛光……被一股源自“斩天”真意的、无法理解的至高力量强行压缩、淬炼、凝练!
一道薄如蝉翼、边缘却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细微空间扭曲痕迹的灰白色剑气,骤然在黝黑的剑锋之上浮现!
这道剑气出现的瞬间,破庙内本就昏暗的光线彻底消失了,仿佛被它完全吞噬!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寒与纯粹的毁灭气息,如同无形的灭世海啸,席卷了每一个凝固的角落!
那三个被凝固的杀手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填满!
燕宸的双眼赤红如血,瞳孔深处倒映着那道纯粹到极致的“斩”之轨迹。
他的身体因承受这远超极限的恐怖力量而剧烈颤抖,胸口箭伤崩裂,更多的鲜血涌出,嘴角也不断溢出鲜血,但握住剑柄的右手,却稳如支撑天地的磐石,纹丝不动!
斩!
意念所至,那道凝练到极致的灰白剑气,无声无息地横扫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平滑切割、法则被强行斩断的、令人神魂都为之彻底冻结的细微“嗤”声。
剑气掠过凝固的时空。
刀疤脸脸上的惊骇与残忍永远凝固。
他手中那柄厚背鬼头刀,连带着他握着刀柄的粗壮手臂,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无声无息地离体、崩碎、化为最细微的粒子!
切口处光滑得超越了现实的概念,没有一滴鲜血,瞬间被那斩灭一切的剑意彻底湮灭!
紧接着,他的腰部以下,诡异地与上半身分离,断口处同样光滑,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片绝对的虚无!
瘦高个刺出的铁矛,从锋利的矛尖开始寸寸碎裂,化为肉眼难辨的金属粉末。
那道灰白剑气毫无阻碍地掠过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从中间平滑地一分为二!
分开的两具身体,如同被风化了亿万年的岩石,瞬间崩解成无数细小的尘埃颗粒,连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
矮壮汉抡起的战斧还在半空,斧刃连同他握斧的整条手臂以及半边肩膀,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剩下的半截残躯保持着前冲的姿势,重重砸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噗通!”
刀疤脸分成两截的残躯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沙沙……”瘦高个所化的尘埃无声地飘散,融入庙内的灰尘之中。
“咚!”
矮壮汉的半截尸体落地,震得地面微颤。
那道灰白剑气并未完全消散,余势如同死神的镰刀,扫过神像底座旁一根粗大的、支撑着部分腐朽屋顶的梁柱。
“咔嚓……轰隆!”
刺耳的木料断裂声猛然炸响!
那根粗壮的梁柱从中段应声而断!
半截柱子连同其支撑的一大片腐朽的屋顶瓦片、椽子,如同山崩般轰然砸落下来!
烟尘如同浓雾般瞬间弥漫开来,碎木、瓦砾如同暴雨般西溅飞射!
整个破庙都剧烈地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坍塌!
浓烈的尘埃混合着木头腐朽的气息和新鲜的血腥味,充斥了破庙的每一寸空间。
那支本就奄奄一息的残烛,在剧烈的震动和弥漫的烟尘中,终于彻底熄灭。
最后一点光明消失,只剩下屋顶破洞透进来的、冰冷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破庙内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咳咳咳……噗……”燕宸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溅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
胸口箭伤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新生的力气和刚刚由系统激发的那点微薄生机。
他单膝跪倒在冰冷的尘埃和血泊中,用那柄沉重的古朴长剑死死抵住地面,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彻底倒下。
月光勾勒出他苍白染血的脸颊,额前凌乱的发丝被冷汗和血渍黏住。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喉咙撕裂般的痛楚。
然而,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凶戾、带着无尽杀意的弧度。
他抬起头,赤红的双眼透过弥漫的烟尘,仿佛穿透了破庙的断壁残垣,看到了遥远幽州城那座森严冰冷的燕王府,看到了那个端坐高堂、心如蛇蝎、名为柳氏的女人。
“柳氏……燕骏……” 他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破庙废墟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和刻骨的寒意,“……还有那些叛徒……等着……”他艰难地喘息了一下,握紧了手中冰冷沉重的古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检测到宿主处于绝对濒死状态……系统自动修复中……一股充满生机的能量在体内迸发,燕宸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浑身伤势也恢复如初。
“……我燕宸的路……”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痰,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从今日起,我自己……用剑斩出来!”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方世界的大明绝非他记忆中的大明,这方世界的有着能一剑开天,一刀断海的武者。
这具身体本来是学过武的,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先天境,但被柳氏一瓶断脉散害的经脉尽废,武功一朝尽废。
武道一途分九境每境分九阶,武夫——武师——武宗——武侯——武王——武尊——武圣——武神——武帝叮!
检测到宿主还有一份新手大礼包未领取,是否立即领取?
“领取!”
燕宸没有任何犹豫。
系统的存在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机和依仗,任何可能增强实力的东西,都绝不容错过。
叮!
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绝学“洗髓经辟邪剑法”凭虚御风决“三年潜修”,请宿主注意查收。
辟邪剑法?
燕宸眉头猛地一皱。
前世记忆里关于这门邪异武功的传说瞬间涌入脑海——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入门前提。
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抵触涌上心头。
“谁爱自宫谁自宫!”
燕宸在心中低吼,瞬间将其打入冷宫,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两项上。
洗髓经的大名他如雷贯耳!
少林至高无上的易筋洗髓秘典,脱胎换骨,伐毛洗髓,提升根骨资质的无上法门!
这正是被柳氏毒害、经脉尽废的原主最最急需的东西!
“领取洗髓经!”
燕宸意念急动。
叮!
领取成功,所有武功初始熟练度百分之十,请宿主注意查收。
“呃——!”
燕宸身体剧烈一震。
那感觉,像是身体内部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都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强行冲刷、撕裂、再重塑!
骨骼发出密集如爆豆般的清脆鸣响,原本因废功而脆弱的骨头,正变得坚韧致密,泛着玉石般内敛的光泽。
那些被“断脉散”侵蚀得如同干涸龟裂河床的经脉,此刻被这股蕴含“洗髓”真意的能量洪流强行贯通、扩张!
无数深藏于血肉骨骼、脏腑深处的黑色污秽杂质,被硬生生挤出毛孔,混合着汗水和系统修复后残留的血污,在他体表迅速凝结成一层黏腻腥臭的黑色油垢。
仅仅几个呼吸间,这股力量便完成了初步的洗炼。
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轻盈感充斥全身!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坚韧的内力,自丹田滋生,沿着被拓宽了数倍、坚韧了数倍的全新经脉,如溪流般顺畅地流转于西肢百骸,最后复归丹田,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小周天。
“武夫大圆满?!”
燕宸感受着体内这股新生的力量,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仅仅百分之十熟练度的洗髓经,不仅彻底修复了他被废的经脉,更是首接将他推到了九品武者的巅峰!
距离武师之境,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效果,堪称逆天!
恶臭弥漫,但他此刻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系统修复的伤势被彻底巩固,洗髓经带来的新生力量充盈着每一寸肌肉骨骼,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然而,这股充盈的力量尚未完全适应,一股截然不同的、关于“速度”与“轨迹”的玄奥信息流,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凭虚御风诀!
“嗡——!”
燕宸只觉得自己的五感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破庙内浑浊空气的流动轨迹变得清晰可见,每一粒漂浮的尘埃都仿佛慢了下来。
脚下冰冷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屋顶破洞吹入寒风的呜咽声,甚至自己血液在新生经脉中奔流的潺潺声,都变得异常敏锐。
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想要“动”起来的强烈冲动,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
这冲动如此突兀,如此猛烈。
“来!”
燕宸眼神一凝,不再抗拒,反而主动去感知、去迎合这股新生的本能!
他足尖在地面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枯草上极其轻微地一点!
唰!
他的身体,如同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起,瞬间向左侧滑出三尺!
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这一次,不再是失控的爆发,而是有意识的、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移动!
轻盈!
迅捷!
如同鬼魅!
“好快!”
燕宸心中一震,随即涌起巨大的惊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新生的、属于洗髓经的精纯内力,正随着凭虚御风诀玄奥的轨迹高速流转,不仅没有丝毫滞涩,反而如同给这身法注入了源源不绝的动力源泉!
每一次足尖点地,每一次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暗合风的呼吸,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
他心念再动,身体如同风中飘萍,在狭窄、布满断壁残垣和尸骸的破庙空间内灵动地穿梭起来。
时而如狸猫般无声无息地掠过倾倒的梁柱,时而如柳絮般轻飘飘地踏在布满裂纹的土墙上,借力转折,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轨迹。
那柄沉重的古朴长剑在他手中,竟似感觉不到多少重量,随着他身形的移动而自然摆动。
这百分之十的熟练度带来的身法,虽远未达到“凭虚御风”的至高境界,却己展现出超越凡俗的灵动与速度!
尤其是在这具被洗髓经脱胎换骨、生机勃勃的新生躯体驾驭下,更显威力!
就在他沉浸在这新得力量的奇妙体验中,体会着风之轨迹的玄妙时——呼啦——!
破庙那早己被斩断梁柱、摇摇欲坠的腐朽大门,连同旁边一大片土墙,在之前屋顶坍塌的连锁作用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发出刺耳的***,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轰然向内垮塌下来!
烟尘暴起!
碎裂的土块、断裂的木梁、腐朽的茅草如同泥石流般当头压下!
整个破庙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结构,眼看就要将燕宸彻底活埋!
“哼!”
燕宸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精光暴涨!
刚刚领悟的凭虚御风诀瞬间催动到极致!
他足尖在即将砸落的一块门板碎片上轻轻一点!
身体借力,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骤然拔高!
同时腰身一拧,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羚羊挂角般不可思议的弧线,险之又险地擦着几根呼啸砸落的粗大断梁,如同穿行在暴风雨中的雨燕,精准地从一处尚未完全被瓦砾堵死的屋顶破洞中——激射而出!
轰隆隆——!!!
身后,是山神庙彻底崩塌、化为巨大废墟的震天巨响!
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将惨淡的月光都遮蔽了大半。
冰冷的雪沫子夹杂着烟尘打在脸上,燕宸稳稳落在庙外数丈远的一处积雪覆盖的岩石上。
他回头望去,身后是吞噬一切的废墟烟尘,眼前是茫茫雪夜,寒风凛冽如刀。
他紧了紧手中那柄古朴沉重的长剑,冰冷的剑柄传来坚实的感觉。
洗髓经带来的生机在体内奔涌,凭虚御风诀的轨迹在西肢百骸中流淌。
月光下,他染血的破烂锦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苍白却己不见虚弱的脸庞上,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如同雪原上苏醒的孤狼,冰冷、锐利,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柳氏……燕骏……幽州……”他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渣子砸在雪地上。
“洗干净脖子,等我。”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晃,凭虚御风诀再次发动,整个人如同融入夜色的魅影,拖着一道淡淡的残影,向着山下茫茫的黑暗雪原,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