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子夜数据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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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困兽星芒广告23楼的落地窗外,月亮被云层撕成碎银,洒在空置的工位上。中央空调嗡鸣着吞吐冷气,苏小满后颈的肌肉绷成硬茧——连续三天熬夜,颈椎像嵌了枚生锈的钉子,每动一下都扯得头皮发麻。她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3:17,指尖无意识摩挲键盘缝隙里的咖啡渍,那是上周被周雨薇撞翻杯子时留下的,褐色痕迹干涸后蜷成沟壑,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疤。“第17版……终于对齐下沉市场的用户画像了。”她喃喃自语,指节因用力敲击泛白,触控板上的指纹汗渍混着咖啡渍,晕开一片斑驳。三天前,周雨薇把**“星辰护肤年度方案”像烫手山芋般甩给她时,耳坠晃出的金光还历历在目:“新人多锻炼,我相信你。” 全组都知道,这方案成则升职,败则卷铺盖,而周雨薇正是上一版方案的负责人**——那个在茶水间跟竞品公司通电话的身影,苏小满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办公区突然响起细高跟叩地声,节奏刻意放缓,像踩在苏小满的神经上。她浑身僵住,屏幕反光里,周雨薇的红底Christian Louboutin鞋尖碾过地毯,鎏金耳坠晃出刺眼的光。“哟,还没走呀?”周雨薇倚着门框,指尖漫不经心地撩拨卷发,“我来拿财务部报表……对了,你这方案给我看看?听说星辰改了brief,怕你走弯路。”不等回应,她己经探身过来。By Kilian的“危险同谋”香水味扑面而来——前调的橙花带着侵略性,像周雨薇每次看她时的眼神。苏小满终于反应过来,周雨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右手,正悬在主机电源键上方。“等等!”她扑过去,却只抓住空气。电脑屏幕骤然变黑的瞬间,周雨薇的笑声像碎冰锥扎进耳膜:“瞧你急的,我不过帮你关个机——哦,文件没保存?新人就是马虎。”晨会修罗场张明远的骨瓷保温杯重重磕在会议桌,溅起的水珠里,投影仪上的方案初稿错漏百出。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皱眉道:“数据错到离谱!创意抄袭去年案例!苏小满,你拿什么给客户交代?”周雨薇适时递来纪梵希小羊皮纸巾,眼角微红,声音发颤:“张总,昨晚看小满通宵,想帮她整理文件……可能是***作不当,删了终稿……” 她垂头绞着衣角,耳坠随着颤抖的肩膀轻晃,活像被霸凌的白莲花。苏小满攥紧掌心的U盘,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昨夜备份时,她特意把终稿存在这里——这是三个月来被坑三次后养成的习惯:本地、云盘、加密U盘,三重保险。可此刻,任何解释都会变成**“新人甩锅老员工”**。喉间发苦,她想起前天深夜茶水间的对话:“那方案要是黄了,苏小满就彻底完了……谁让她没背景还敢接周姐的活?自找的。”记忆突然倒回大西那年——她和队友熬了三个月的创业方案,被队长剽窃参赛。她哭着拿备份找老师,却只换来一句:“他是保研种子,你有什么证据?” 最后,她看着队长捧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自己躲在宿舍哭到脱水。“啪!” 文件夹拍桌声震得水杯发颤。陆景深站在会议室门口,深灰色Brioni西装剪裁凌厉,像柄出鞘的刀,领口处的银链若隐若现。他扫过苏小满发白的脸,目光骤然定在她紧攥的U盘上,腕间的疤痕闪过微光——那道从腕骨延伸到小臂的疤,像凝固的闪电。“十点前,把新方案放我桌上。”他丢下这句话,皮鞋叩地声渐远,留下满室惊愕。苏小满望着他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人看见,她U盘里的加密文件夹里,存着周雨薇删改文件的操作记录(时间戳23:58:30),还有昨夜办公楼的监控截图(周雨薇的手在主机后停留3秒)。暗线涟漪回到工位,手机“叮”地弹出消息:陆景深 13:07:星辰附加条款:方案需融入“女性成长防窜货模型”。另外,你主机后的监控,拍到了有趣的东西。苏小满猛地抬头,看向主机上方——那里果然藏着个针孔摄像头,黑色外壳嵌在吊顶缝隙里,镜头正对着她的键盘。她想起凌晨两点,周雨薇“不小心”碰掉电源时,右手曾迅速在主机后摸了一下,当时以为是整理线,现在看来……她打开设备管理器,在“未知设备”里找到摄像头的MAC地址,输入暗网查询工具——所有者:蓝域科技有限公司(竞品公司),激活日期:周雨薇入职星芒的第一天。鼠标光标悬在**“打开备份”键**上,苏小满深吸口气。加密文件夹分三层:- 第一层密码:0917(母亲忌日,她总在这天备份重要文件);- 第二层密码:20191105(大学创业方案被剽窃的日期,那天她学会“证据永存”);- 第三层密码……她犹豫了,指尖停在键盘上,最终敲下:20230617(陆景深空降星芒的日子)。文件夹展开的瞬间,周雨薇与蓝域集团的邮件往来弹出来:周雨薇 22:00:星辰方案己拿到,今晚发你。蓝域-老K 22:05:事成后,尾款打你海外账户。苏小满盯着屏幕,后背沁出冷汗——原来不止是甩锅,而是商业间谍。窗外,快递员抱着箱子走过,阳光在他蓝色工装上印出“蓝域速运”的logo,工牌编号:LY-0719。她默默记下数字,转身时,发现特助放在工位上的咖啡——杯壁凝着水珠,杯套上印着星芒logo,杯底压着张便签:“陆总说,咖啡加了双倍浓缩,适合熬夜。” 她没碰,想起周雨薇上次给她的咖啡里,掺了能让人昏睡的褪黑素。阴影与光苏小满躲进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人黑眼圈重得像熊猫,却透着股执拗的狠劲。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项链——那是母亲留下的,坠子刻着“Never Give Up”。大西那年,她戴着它在天台哭到崩溃,最后还是爬起来重新战斗。现在,项链的棱角硌得皮肤生疼,像母亲在耳边说:“别怕,妈妈看着你呢。”回到工位,周雨薇正在翻她的文件架。见她进来,立刻收了手,倚着桌沿冷笑:“新人要懂规矩,有些东西,不该碰。” 苏小满垂眸整理桌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滚出低笑:“周姐说得对,我记住了。” 背过身时,眼底闪过锋芒——既然你要踩我上位,那就别怪我掀翻棋盘。此刻,28楼总裁办公室,陆景深盯着监控里苏小满输入密码的手,指尖的烟终于点燃。火光映亮桌上的文件,首页赫然写着:《关于星芒内部数据安全漏洞的调查报告——附:周雨薇与蓝域集团资金往来明细(含海外账户流水)》他摩挲着腕间的疤痕,想起三年前那场背叛——最信任的合伙人,把他的创业方案卖给竞品,害得他差点跳楼。从那以后,他成了华尔街的“做空猎手”,用最狠的手段撕烂背叛者的脸。可今天,看着苏小满在监控里输入20230617(他的入职日),他突然觉得,这姑娘和当年的自己很像——被背叛过,却还敢信任。烟蒂烧到指尖,他猛地按灭在烟灰缸里,叫来特助:“查蓝域速运的LY-0719,还有……盯着周雨薇的海外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