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此“存续”,意识如一团朦胧的星云,随那最原始、最狂暴的韵律起伏。
首到那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身影,挥动巨斧劈开鸿蒙,成了这混沌里唯一的光与声,也是唯一的锚点。
我伴生其侧,无名无相,如同***挥斧时震落的混沌尘埃,却又沾染了他开天辟地最初的那缕神性。
巨斧的轨迹撕裂了永恒的黑暗,清浊二气咆哮着分离。
光与暗的碎片,如同亿万颗燃烧又寂灭的星辰,在我感知的边缘飞溅、湮灭。
***的吼声是这混沌宇宙唯一的旋律,每一次斧落,都仿佛敲击在我的本源深处,震得那朦胧的星云意识剧烈翻腾,生出前所未有的“存在”之感。
他顶天立地,筋骨如龙脉隆起,血肉化为山峦湖海。
那伟岸的身躯,撑开了这方初生的天地,却也在天地成型的重压下寸寸崩裂。
星辰般巨大的眼眸黯淡下去,最后望向我的方向,那眼神穿透了混沌的余烬,沉重如山,温柔如海,带着一种托付整个世界的疲惫与决然。
“……交予……你了……”神念如洪流冲入我初生的意识,带着***最后的不甘、眷恋与嘱托。
洪荒的雏形、初生的法则、尚未稳固的天道……无数信息的碎片沉重地烙印下来。
就在那托付完成的瞬间,***的身躯轰然崩塌,脊梁化作不周山刺破苍穹,最后一口元气喷出,化作日月星辰,悬于九天。
而我,这混沌伴生的尘埃,承载着巨人最后的重量,被一股无形之力裹挟,瞬间遁离了这片喧嚣的创世之地。
眼前光影飞逝,混沌的碎片与初生的洪荒景象急速掠过。
最终,一切归于一片浩瀚无边的蔚蓝与苍翠。
蓬莱岛,它悬浮在东海尽头,如遗世独立的翡翠,隔绝了外界初生的动荡与喧嚣。
我落于岛心,意识随之沉入一片比混沌更深邃的虚无。
……光阴流转,亿万个春秋在蓬莱岛外无声碾过。
我沉睡着,意识沉入无垠的虚无之海。
然而我的存在本身,便是法则的源头之一。
那些因***开天而诞生、尚且稚嫩躁动的先天道则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丝丝缕缕,源源不绝地从洪荒天地间被抽离,跨越无尽海域,汇聚而来。
它们萦绕着我沉睡的身躯,交织、碰撞、演化,最终形成一片朦胧而浩瀚的法则光晕,如同一个巨大的、不断呼吸的茧,将我包裹其中。
地仙...天仙...玄仙.........混元大罗金仙(伪)!
法则的辉光,成了蓬莱岛亿万载岁月里唯一的太阳与月亮。
光芒所及之处,顽石悄然褪去死寂的躯壳,石皮剥落,内里孕育出晶莹剔透的灵胎,懵懂地睁开眼,吞吐着精纯的先天灵气。
古木虬枝舒展,苍翠的叶片上流淌过智慧的光泽,树身显化出慈眉善目的老者轮廓,根须深深扎入岛基,与地脉共鸣。
碧草摇曳,花蕊绽放,从中跃出玲珑剔透的花精草灵,嬉笑追逐,将露珠当作琼浆玉液。
仙鹤引颈长鸣,声震九霄;灵猿攀援古藤,身姿矫健;更有那吸纳了水脉精华的蛟蛇,在深潭中隐现峥嵘头角……亿万生灵于此间诞生、成长、开智,懵懂而敬畏地拱卫着岛心那永不消散的法则光晕。
某一刻,如同星辰在漫长的沉寂后骤然点亮。
岛心那团沉寂了亿万载的法则光晕,核心处微微一动。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发,更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光晕流转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万倍,亿万道则符文在其中明灭生灭,勾勒出难以言喻的玄奥轨迹。
光芒向内塌缩、凝聚,最终化为一道纯粹到极致、也深邃到极致的光点,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前的所有混沌奥秘。
随即,光点轻轻一震,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无声地扩散开来。
混元大罗金仙(成)!
盘坐在岛心不知多少岁月的“石像”,睁开了眼。
那并非凡俗之眸。
瞳孔深处,是混沌初开、鸿蒙演化的景象在沉浮,亿万星辰在其中诞生又寂灭,无数玄奥的先天道纹如同活物般流淌、组合、湮灭。
目光平静无波,却又带着穿透万古时空的苍茫与洞察。
目光投向岛外。
使用时间大道法则感知最近发生的事件。
不再是蓬莱仙境的祥和宁静。
视线所及,洪荒的天空被染成了污浊的暗红与墨黑。
巨大的龙影横贯苍穹,鳞甲破碎,喷吐着焚山煮海的炽白龙息;华丽的凤鸟拖着染血的尾翎,清越的鸣叫化作撕裂神魂的尖啸;雄壮的麒麟踏碎山河,犄角上缠绕着毁灭的雷霆。
三族庞大的身影在云层中、大地上疯狂绞杀、碰撞...几乎要将那初生不久、尚显脆弱的天道壁垒都撕开裂缝,重新搅动混沌!
这己非寻常争斗,而是倾尽全族气运、不死不休的量劫开端!
浓稠如血的怨气在天地间弥漫、沉降,最终化为瓢泼的血色暴雨,倾泻而下。
每一滴血雨都蕴含着亿万生灵临死前的诅咒与不甘,腐蚀着山川河流,污秽着草木灵气。
然而,当这污秽的血雨触及蓬莱岛外围那无形的屏障时——嗤!
嗤!
嗤!
“马拉个巴子,我不就睡了一觉,现在竟然己经到了龙汉大劫时期了,龙,凤,麒麟大肆交战,致使洪荒生灵涂炭。”
“哎!
能力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就这一会就把洪荒搞成这比样了。
跟我家二哈又有什么区别!!!”
“想想就脑壳痛!
龙汉大劫,龙吟凤唳震九霄,麒麟踏地动八荒。
三族鼎立,各据一方,却因那天地气运之争!!!”
“气运,气运!”
“将三族干成稀有的保护神兽,后面他娘的还有魔道之争,罗睺和鸿韵更是将西方灵脉打爆,巫妖大战天柱倒塌,还有那个天道,不整点活不行,就像要这个骷髅的洪荒大地!!”
罗云想想这些事,就一个头两个大,脑壳疼啊!
那污秽的怨气,如同跗骨之蛆,正贪婪地侵蚀着***兄以血肉撑开的这方天地,玷污着他最后的托付。
***兄托付的景象在意识深处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