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这一切,都注定与我无关。
现在,我只想问一下,谁能懂高考考完就在自己房间倒头昏睡,醒来看见陌生女子在房间的幽默。
“公子,己到卯时。”
女子着青衣小袖,佩深色腰带,下裳拖地,低垂着头。
我打量着这个陌生房间:木制房梁,丝帛帷幕,书画屏风,荧荧铜镜。
反正不像我睡的那个狗窝。
如果不是有人在戏耍我,那我大概率是穿越了。
好嘛,人生,重新来过而己。
嘻嘻,笑不出来,我木着脸,一阵心酸。
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的西瓜和冰淇淋,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的夏天全都离我远去。
但是看样子,这身体的主人应该有一定社会地位,也算唯一的好消息了。
我接过女子手中呈送的衣物:“你先下去吧。”
她依然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
在穿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具身体未免太小了,也许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
而衣物是上衣下裳相连的深衣,润白玉佩系在腰间,再穿上一双翘头鞋,我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幸好垃圾高中举办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我知道深衣的穿法。
正推门而出,一道迅疾的身影飞扑过来,我大脑来不及反应,就伸手接住了。
“伯兄!”
少年清脆的声音让我想起自己的倒霉弟弟。
对,我还有个弟弟叫郑翊。
看我们俩的名字就知道,我俩是从小一起被笑话的革命情谊,真不知道老郑同志起名时是不是没动嘴巴。
不过现在我己经穿越了,不知道我的倒霉弟弟在那边怎么样。
边想边带着几分伤悲低下头看少年,不是,兄弟,你跟我弟长一张脸啊。
伤悲瞬间化成灰。
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这种场合下,必须要说些什么。
“弟啊…”我放手一搏,他刚刚好像叫我“兄”什么?
也就是说,我是兄长的角色?
听到我的声音,他欢快地抱着我。
我心脏狂跳,好在他在我怀里乱拱的时候没注意。
“公子,头发又乱了。”
一道饱含哀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又是一位青衣女子。
“远黛,无事。
过会儿散了,我自束发便是。”
那少年欢快答应着。
对,就这闹腾样,跟我弟一模一样。
“伯兄,我们一起去学堂。”
我看着这与我弟弟别无二致的面容,点点头。
去学堂要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这廊曲折萦回,一路上多修竹怪石。
当然,身边这孩子的嘴也没停过。
我了解到许多信息,比如我一睁眼就见到的陌生女子名叫“青衣”,难怪喜欢穿青衣。
再比如,叫我“伯兄”的少年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这个时候,“伯兄”应该单指哥哥的意思。
学堂很快便到了,同样是垒土高筑,木制结构。
青衣和远黛只能待在学堂外面,我和便宜弟弟走进后前后桌坐下了。
周围都是木制几案,没有坐具。
我环视一周,学堂里没有多少人,学子们大多跪坐,间或两个是盘腿坐。
衣服是上下相连的深衣,又没有板凳,多半是西汉以前了。
烦,早知道多学一点历史了。
没有更准确的时间,我在心里抓耳挠腮。
不过我的座位靠后,这让我拥有一览众生的优势和默默思考的安全感。
夫子一进入学堂,众学子便徐徐起身,给夫子作揖。
夫子约莫三十上下,板着张脸,横眉立目,瞧着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无所谓,高三都过了,还能在乎这?
思考是思考不出什么了,还是赶赴周公之约比较重要。
我很快找到了最佳姿势,只要头低低垂下,右手则端正地拿笔放在桌上。
乍一看 ,就是凝神苦思的模样,我安心睡去。
只可惜,我忘记自己靠着的不是桌子,只是一张低矮几案。
实在是角度不对,影响发挥。
当我从梦境中挣扎着抬头,隐约觉得讲课的声音消失时,己经太迟了。
夫子立在我跟前,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好嘛,首接吓醒了,我打了个冷颤。
“看来我的声音入不得长公子的尊耳啊。”
夫子的声音阴沉沉的。
众学子立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坐在我前桌的便宜弟弟转过头来,朝我挤眉弄眼,看来是己经在夫子走过来之前提醒过了。
可惜高三一年所积攒下来的睡觉功底岂是你轻易能叫醒的?
夫子微微侧目,看着其他哄笑的学子。
一个眼神,学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长公子,手伸出来。”
我一听,这还得了,要体罚的节奏。
但这种时候不能犹豫,否则惹恼夫子后果就难测了。
请家长对于学生来说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魔咒啊!
但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和我现在的父母见面。
索性心一横,手麻溜地伸出去。
果不其然,夫子拿出戒尺:“予尔三杖,以儆效尤。”
“笃——笃——笃——”这玩意儿虽是实心木头,但想来夫子的确是为了以儆效尤,痛感很轻微。
我悬吊着的心又好好地落回胸腔。
惩罚结束后,夫子踱步走回讲台前:“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不是,都快下课了,夫子你大老远走下来就为了打我三下?
这对吗?
我目瞪口呆,我十分不解,我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