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垂着眼睫，愧疚像墨滴在宣纸上晕开，睫毛尖微微发颤。
"拿这种鬼话骗谁？
" 杨旭额角青筋首跳，下身灼痛让他说话都发颤，铁青的脸色在暮色里像块冷铁，"当我没读过武侠小说？
""先找地方养伤吧，" 她声音低得像蚊蚋，把他往自己身边扶了扶，"你要出气，等养好伤随你。
" 杨旭右手死死攥住她胳膊，指节因为借力泛白，掌心全是冷汗 —— 既怕她跑了，又怕自己随时栽倒。
胯间的***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望着荒山野岭里歪歪扭扭的土路，杨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到底是哪？
""琼州，牛家村附近。
""琼州？
哪个省的？
"女子茫然眨眼："就是琼州啊..."杨旭扫过西周 —— 除了枯树和荒草，连个信号塔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现在几点？
""子时。
""子时？
" 他踉跄半步，"能不能说人话？
凌晨就说凌晨！
""先找地方安顿吧，山里不安全。
" 她拽了拽他袖子，指尖冰凉。
杨旭盯着她泛白的唇瓣，突然冷笑："我看最不安全的就是你..."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杨旭每隔几步就扭头打量 —— 野草疯长的田埂，土坯垒的矮墙，连空气里都飘着晒干的牛粪味。
身边的女子始终低着头，眉头拧成个疙瘩，靴底蹭过石子的声音都透着心事。
"喂，还没问你名字呢。
""恋无忧。
" 她声音轻得像叹气。
杨旭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恋无忧？
怕我报警抓你是吧？
" 嘴上却敷衍着："我叫杨旭。
""絮？
柳絮的絮？
""不是！
" 他疼得龇牙，"九字加日字！
"女子歪着头想了半天，眉心越皱越紧："有这个字吗？
"杨旭懒得再争，心里只盘算着："他突然想起河边那道强光 —— 难道真 穿越了？”
转过齐腰高的野草地，土坯城楼突然撞进眼帘。
城门石缝里塞着干草，"静安城" 三个石刻大字被风雨磨得缺角。
垛口上飘着破破烂烂的青布旗，几个挎刀士兵在火把下踱步，甲叶反光刺得杨旭眯眼。
"这影视城够逼真啊！
" 他好奇地往前凑，突然听见 "呛啷" 一声，刀刃横在他脖子前。
士兵络腮胡上挂着水露，恶狠狠瞪他："城门己关，滚！
""还带即兴发挥的？
" 杨旭正觉得有趣，恋无忧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后拖，同时从衣襟里掏出个漆黑牌牌。
士兵瞥了眼牌面，瞳孔猛地收缩，刀把 "哐当" 砸在地上，弯腰时额头差点磕到石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城门 "吱呀" 拉开条缝，里面黑得像墨汁。
杨旭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走，碎石路硌得脚底生疼。
远处传来"当啷当啷" 的梆子声，还有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跳上。
二人转过几条巷子，来到一间木屋。
木屋门轴转起来 "咯吱" 响，一股陈木香混着霉味涌出来。
恋无忧摸出火折子晃了晃，烛火亮起的瞬间，杨旭看见屋内摆着西方木桌，墙角堆着半袋谷子。
里屋的黑漆木柜上落着薄灰，合扣处却蹭得发亮。
"先睡吧，有事明天说。
" 她把被子抖开时，杨旭看见被角缝着细密的针脚。
他实在撑不住，靴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刚沾到草席就疼得闷哼 —— 脚底板肿得像馒头，胳膊沉得抬不起来，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刚想舒口气，胯间的刺痛突然袭来。
迷糊中感觉有人坐床边，微凉的指尖隔着裤子揉他的小腿。
杨旭想推开，眼皮却重得像焊死了，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她垂落的发丝，在烛火里镀着层金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不住困意，鼾声渐渐响起来。
黑暗中，恋无忧停下手，望着他蹙着眉的睡颜，指尖在床沿轻轻划动，像在描摹什么图案。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 —— 咚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