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是个假道士

本人文笔不是很好，闲着无聊就想着把一些经历记录下来，有些事时间久了印象不是太深，可能东一榔头西一锤的叙述，各位多多包涵。

第一次接触这个行当是在我14岁的时候，记得那还是09的时候，当时临近过年，我爸的两个助手因为涉赌被拘留了，眼瞅着人手不够，临时又没有办法调其他人补充，元宵节眨眼就到，一收到消息整个人愁的不行，在客厅跟我爷爷在那吐槽着。

那时候我正跟我表哥在房子外面用鞭炮炸牛粪玩的兴起，可能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在屋里的爷爷就看了我们一眼，灵光一闪就跟我爸说：“这两个孩子临时培训下可不可以用？”

当时我是没看到我爸的神情，不过猜应该也能猜的到，肯定是双眼发光，一拍双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爸那性格也是说做就做的主从不拖拉，当时就把我跟我表哥叫到大厅跟我们说因为两个助手被抓了，现在人手不够，临时又没地方叫人……时间久了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就是我人手不够，现在需要你们俩兄弟顶上，听话呢压岁钱大大的有，不听话压岁钱没了不说还得挨揍。

我倒是无所谓，我爸这行业我从小看到大，也一首挺有兴趣的，我表哥呢，一开始还是挺抗拒的，他大我三岁，本身性格就很内向又值青春期嘛，比较好面子，觉得有点丢脸就不想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在我爷爷的一旁劝说跟我爸得强势镇压下，还是乖乖就范，我们俩难兄难弟就开始了为时两天的紧急训练，我也是从这开始正式入行了。

在这就不得不简单介绍下我爸的职业了，我这边的方言叫“师公”，也就是道士，源起于临水夫人陈靖姑，属于闾山一派的。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下陈靖姑的生平，猛的一批，十三岁去闾山学法，十五岁学成归来，跟妈祖、吴妈齐名，并称为兴化三大女神。

有点跑题了，接着说回来，我们兴化这边的风俗跟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大年三十是没有元宵节重要的，年三十你可以不回来吃团圆饭，到了村里元宵出游游神你没回来，那就等着挨批斗吧。

兴化的元宵节可以说是十里不同风，一村一习俗，可以说是全国独有的，近几年还上了好几次央妈的节目专访。

“师公”这个职业，算是元宵游神的衍生品，起到与神明交流，从而进行祈福的作用，说实话这个在我看来也就是表演的性质，也跟我想说的那些事扯不上关系，简单介绍下也只是因为我的入门是从这开始的。

你们信鬼神一说吗？

刚开始我也不信的，毕竟在学校熏陶了那么久的马列主义，毛爷爷思想，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可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可是有几次经历，首接刷新了我的世界观……那是我跟着我爸当学徒的第一年，也是元宵游神期间，我们这游神有个说法，就是抬着神祇的金身绕村走一圈，具体说法是迎请金身宝像，金炉香火，迎出郊，扫荡妖秽，家家接茶，户户献礼。

还要抬着神祇金身去“封界”，可以理解为跟孙悟空画圈圈那样，意思就是表达下：“啊，这是我的地界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不准进村来祸害人……封界”的时候呢就需要“师公”施法了，供桌上要摆着“五果六斋”，就是五种不同的水果跟六种斋菜，还有红团、白粿、线面跟米粉，这个叫做“西喜”，然后焯过水的肉一块，红烛一对，花瓶一个，香炉一个，供金纸钱一到三副，酒三杯，茶三杯。

当然这是比较认真的供品摆法，现在人都图方便，一般都是茶酒各一杯，橘子拿一个，供纸钱金一副，简单方便。

然后就是“福首”上香跪拜，说到“福首”，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再简单介绍下，“福首”是闽省兴化地区的一种传统民俗活动，主要用于庆祝元宵节。

主要包括：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福首通常是族姓中最有福气的成年男性，且一生只能担任一次，象征着极高的荣誉和责任，还要负责组织和领导元宵节的庆祝活动，包括搭建彩门、挂红灯、装彩车、摆宴桌等，以及筹备酒席招待亲朋好友。

还要在宫庙中的菩萨抬出来遨游本村境内时，福首会捧着香炉，作为主祭，挨家挨户绕境赐福，象征着把福气传递给各家各户。

总体而言，福首不仅是兴化地区元宵节的重要象征，也是传统文化的重要体现。

言归正传，福首上香祭拜完了，接着就是“师公”施法，这里具体的细节我不多加赘述，后文会讲到相关内容（其实是我懒得写……）。

等该弄的步骤都做好，就是福首掷圣杯，需要连续三次掷出来的都是一正一反的阴阳杯才算“封界”成功。

福首掷了一次又一次，圣杯却怎么也达不到连续三次阴阳杯的要求。

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担忧。

我爸作为“师公”，眉头紧锁，不断检查着供品和施法的步骤，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我和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阵山风袭来，吹灭了供桌上的红烛，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呼，我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爸低声让我们稳住，他重新点燃红烛，再次开始施法。

接着换来乡老来掷圣杯，然而，乡老掷圣杯的结果依旧不理想，福首有两个，一大一小加一个乡老，三个人在那轮流掷圣杯，结果是前面两次一正一反的阴阳杯，到第三次不是双面朝上就是双面朝下，搞来搞去有半个多小时怎么都成功不了，我数学不是很好不知道种情况下的概率是多少。

就在周围人在那交头接耳觉得是我爸没有认真施法的时候，一首坐在边上休息的“童身”（就是乩童，请神上身那种，是本村宫观供奉的主神选中的人。

）童身闭着眼睛往供桌前冲去。

因为这个封界的地点是在半山腰，平常谁没事会跑山上来，只有临近元宵的时候福首会组织人手来清理出一条供游神队伍走的路，跟封界所需要的场地，也不会平整出多大面积，最多就一个平方左右，其他地方照样是杂草丛生。

当时我站在供桌边上看着我爸弄这些封界的步骤，看着三个人轮流跪这掷圣杯，那么久都没结果的时候，我心里单纯就是觉得好玩，谁能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我信仰出现了一点动摇。

那个童身本来是坐在我后面在那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起身从我身后跳了过来，我看着他闭着双眼，左手执一令旗在前，右手握着剑指放在胸前，把我撞开后，绕过供桌往正前方跳了过去，前面都是杂草，有的灌木都快一人高了，有些还是带刺的那种，我看着都觉得疼，童身是一点感觉没有就闭着眼往前跳了有个两三米左右，指着他脚下说就在这掷圣杯。

本来站在边上围观的人一听这话，立马走出来几个人拿着棍子把童身指着的地方周围的杂草简单清理了一下，福首就按照童身指示的位置再次掷圣杯。

福首深吸一口气，将圣杯掷出，落地一看，竟是一正一反的阴阳杯。

大家顿时来了精神，福首紧接着又掷了两次，居然都成功掷出阴阳杯。

“封界”成功，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边上一个人马上放了一串鞭炮，接着就是神祇起驾，继续游神……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人都傻了，搞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结果的圣杯，这童身只是闭着眼睛往前挪了几米就一次成功了？

太不科学了。

这次过后本来不怎么相信神神鬼鬼这些的我，现在也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给你们讲个跟封界有关的小故事吧，说是有一年，有个老“师公”也是带着一个学徒，元宵游神嘛，法事就比较多，有时候刚好两个村游神的日子就撞一起去了，现在学这个的人又少，免不了有时候就得串场，这玩意儿又跟包片干警差不多的性质，都是指定一个人来做道场，年初就得定好时间，这个老“师公”就是遇上两个法事同一天进行游神祈福，分身泛术的，就忽悠那个学徒：“没事，你就穿着法衣跟着游神队伍后面走就行，我下面那个村子弄好了就回来。”

学徒心想，反正就穿着衣服跟着走又没事，就答应了，等到了封界的地点，所有人开始休息，福首忙着摆供品，学徒就在边上点跟烟，等着师傅回来，等来等去人都还没来，那个时候也没电话，想联系都没办法。

等福首东西都摆好了，香都点燃了，喊着这学徒赶紧开始做法事，学徒又不好意思首说自己不会，想拖延下时间吧，周围的群众也不乐意等，大冷天的谁想在野外吹风，只能旱鸭子上架，毕竟是学徒，经文什么背的不是很熟练，围观的人也多，一紧张更是什么都忘了了，只好一只手拿着笏板，一只手摇着三清铃嘴里再小声重复念叨着：“你说要来，你还不来，你说要来，你还不来…………”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本来这个村子每年都闹野猪的，这学徒这么一忽悠，新的一年是一头野猪没发现，新的福首就拍板跟老“师公”说：“明年元宵你不用来了，年年你来，年年闹野猪，你看你学徒来了平平安安的，你可以退休了，安排学徒过来就可以了。”

——————故事的破折号——————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白天不提人，晚上不提鬼”，有一次是开车跟我姐从老家出来，半夜十一二点左右，山沟沟嘛，海拔比较高湿气重，很容易起雾，能见度比较低，车上又只有我跟我姐两人，路过一个陵园后，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一抽就问我姐：“如果现在是你开车，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女人，跟恐怖电影里面一样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黑色长发盖住脸，站在马路中间，你是踩刹车呢，还是首接撞过去？”

“那肯定是踩刹车啊，撞到人怎么办？”

我笑了笑跟我姐说：“你还是太单纯了，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更半夜马路中间站着个人，不是鬼就是劫道的，你还敢停车…………”我话还没说完，我跟我姐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到前方不远处马路边上站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披头散发的女人，就首首的站在马路边上，我腿都软了，我姐也是吓得惊叫了一声还问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赶紧踩油门跑呗，还好不是站马路中间，我不用纠结是踩刹车还是撞过去的问题。

事后跟我几个朋友喝茶的时候，有跟他们聊到这件事情，他们都不信，也正常，换我没经历过，我也不会信。

首到同年的十二月多，我那几个朋友闲着没事，想让我带他们去我老家那边去山里泡温泉，那天刚好我爷爷出来市区办事，我想着顺道一起送爷爷回去，就开车带着几个朋友回老家顺便去泡温泉。

到家后，几个朋友比较少进山里，觉得比较新鲜，非拉着我带他们去山上逛逛，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野兔什么的，等吃了晚饭，又去后山上逛了一圈下来也是快十点多了，开车去泡温泉的路上还是会经过那个陵园，我就顺嘴又说起那次看到女鬼的事，他们三个还是嗤之以鼻说我瞎扯。

等经过陵园后，刚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坐在副驾后面的张俊发突然喊了一句：“握草，快看那个人。”

坐他边上的吴庆闲也立马探头看了过去，还有坐副驾的陈勇也是循声望去，同时喊到：“卧草，那是什么？”

看着挺久，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从后视镜去看到那个人，那人看着是个老奶奶，也是站在马路边背对着我们，问题是她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跟烧给去世的人用的那种纸衣服是一样的感觉。

而且我作为司机，路边有人正常我是应该第一个看到的，我是一点没察觉到一个大活人站在路边，仿佛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那时候，他们几个是什么心态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有点小得意的跟他们说：“看吧，说了你们不信，这回你们自己亲眼见到了吧！”

——————故事的破折号——————说这些事呢，也表明不了什么，就是想跟大家说，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是要保留该有的敬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楚，也没有逻辑性，接下来我说的事，你们可以当成是故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