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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一年,夫君患病自戕。
临终前,他托我照顾好儿女公婆,自己则在地下等我再来嫁他。
五十年差一日,公婆寿终正寝,儿女成家立业,我迫不及待自刎赴约。
却发现他已成了阎王,而他早亡的白月光正在他怀中撒娇,
“五十年太短了,你再陪我些时日嘛!”
夫君无可奈何笑了笑,
“当年为你***还不够吗?”
“乖,下个五十年该陪她了,你且等等。”
为哄白月光,谢寂川将新来的亡魂赶入十八重地狱折磨。
我拼命想与他相认,却被一掌抹去了容貌,剥皮抽骨,丢进油锅煎熬。
判官们调侃谢寂川宠妻,我还没到就忙着肃清地府。
他深情地亲吻着我的信物,还不忘叮嘱,
“吾妻怕黑,必定派人给来时路多掌灯,她若是伤着唯你们是问!”
可谢寂川不知,我就在他面前,近乎要魂飞魄散了。
......
“所以说阎王大人自戕是为了能早点下来见沈姑娘!”
“如此深情,小的们可做不到!”
“不过大人既能与沈姑娘相守,又能与爱妻再续前缘,还不必赡养就得了一双儿女,一举多得,实在是高明啊!”
判官们一顿奉承,只有我愣在了原地。
五十年前,他忽然病倒。
我散尽家财,四处求医,眼睛都哭瞎了一只。
可到头来,却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地底下与沈幼宜幸福,留我在人间睹物思人,夜不能寐一万多个日夜!
左心房像被塞满了枸橼,酸涩得让人想掉眼泪。
可我的五官刚被沈幼宜抹去,现下连哭都不能。
谢寂川将信物藏进衣襟,贴身收好,又搂过沈幼宜耳鬓厮磨。
“挑好要玩弄的人了吗?”
沈幼宜伸出纤纤细手朝我一指,
“就她吧。”
“长得太丑了,被我抹去了容貌,大人会不会怪我残忍?”
谢寂川却笑得宠溺,
“本就是罪大恶极的亡魂,再残忍都不为过!”
“况且能用来哄你开心,也算还有点价值!”
话落,谢寂川打开了我的卷宗。
瞳孔在扫过我姓名时骤然紧缩了一下。
“宋映荷......”
他喃喃地念了一声。
我忙不迭地点头,盼望他能将我认出。
“又是一个和映荷姐撞名的。”
沈幼宜这一句却直接盖棺定论,将我打成了冒牌货。
闻言,其他判官们也冷笑道,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这都不知是第几个冒牌货了!”
谢寂川捏着卷宗的手指慢慢蜷缩,青筋暴起。
眼看就要错过相认的机会,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猛地撕开被抹去的嘴,
“寂川!是我啊......”
“没想到这次的冒牌货连声音都模仿得这么像!”
话音未落就被沈幼宜施法拔出了舌头。
血淋淋的舌头滚到谢寂川脚边,被一下碾碎,
“可惜,映荷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再像也不可能是她!”
恍惚中,我想起了与他的新婚夜。
谢寂川伏在我身上用力,让我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他说,如此便是做鬼也不会忘了我的声音。
可现在他却冷漠地瞥了我一眼,降下了惩罚。
“敢模仿映荷,那本官就罚你十世不能言语!”
众判官啧啧看向我,皆是同情。
“夫人是大人唯一的逆鳞,你不好运,撞刀口上了,可怜啊!”
谢寂川抬脚在地上蹭下我的舌肉,嫌弃的样子更是找不出一点曾深爱我的证据。
我倒在地上,疼得两颊震颤,却又听沈幼宜撒娇道,
“就这么结束了一点也不好玩!”
话落,谢寂川一挥手,原本稀碎的舌头又重新回到我口中。
剧痛被放大上万倍蔓延至全身每个神经,一呼一吸间都宛如踩在刀尖上,疼得我满地打滚。
沈幼宜却百无聊赖地勾伸着食指,看着我一遍遍经历着断舌之痛。
直到第一百次,她才腻了,拿着匕首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谁叫你提早下来的!”
“我不高兴,只好拿你出气了,忍着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