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后颈的汗水顺着校服领子往下淌。
西周避难的同学缩成颤抖的小团，有人在啜泣，有人死死盯着远处自动门紧闭的缝隙。
“轰！”
第一声撞击震得地面发颤，玻璃幕墙泛起蛛网般的裂纹。
徐之也猛地抬头，只见安全区域外的金属卷帘门凹陷成诡异的弧度，某种尖锐物正在门后刮擦，刺耳的声响像指甲划过黑板，带着令人牙酸的震颤。
第二声撞击更凶猛，门轴迸出火星，门框边缘渗出黑色黏液，沿着大理石纹路蜿蜒爬行。
金属卷帘门在第三声巨响中轰然坍塌，黑色黏液如活物般涌进大厅。
徐之也瞳孔骤缩，视线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切割得支离破碎，最后定格在那团扭曲黑影扬起的利爪上——剧痛袭来的瞬间，他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开：”测试失败“。
粉笔灰簌簌落在物理试卷上，电路图旁还压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徐之也猛地抬头，撞进全班五十双惊魂未定的眼睛里。
后桌男生的转笔滚到了地上，前排女生的马尾辫上还沾着虚构的橡皮擦屑，而讲台上那个粉色蝴蝶结机器人正闪烁着熄灭的眼灯。
“不——！”
班长突然把课本砸在桌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有人趴在桌上干呕，有人摸着自己的脖颈发愣，首到后排传来哭腔：“我真的回来了……刚才那商场的爆米花味还在我鼻子里！”
徐之也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指尖传来真实的痛感，可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商场地砖的冰凉触感，以及那团黑影扑来时，空气中瞬间凝固的铁锈味。
讲台边的机器人突然再次亮起眼灯，粉色蝴蝶结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它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电子音宣告：“第10000号测试程序开启！”
话音未落，教室西周的墙壁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徐之也眼睁睁看着同桌的铅笔盒在空中解体成数据流，后桌男生惊恐的脸被像素化的光斑吞噬——下一秒，带着爆米花甜香的空气猛地灌进鼻腔，众人跌撞着摔在商场柔软的地毯上。
穹顶垂下的电子屏渗出猩红光芒，血红色规则在半空扭曲浮动：游戏”商场抓人“规则加载中规规一：禁止逃离商场，可前往安全区域（商场大厅）规规二：不明威胁将在30秒后来袭！
规规三：寻找掩体躲避，存在隐藏成功概率倒计时“29”在字尾跳动时，有女生突然尖叫着撞翻了旁边的冰淇淋展柜，巧克力酱顺着玻璃流淌，在地面映出规则血红的倒影。
徐之也盯着自己掌心刚浮现的淡蓝色纹路，那是上一轮测试中被黑影抓伤的位置，此刻正像活物般微微发烫。
倒计时的红光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在瓷砖上，扭曲得如同怪物。
有人尖叫着冲向自动扶梯，有人掀翻服装店的衣架试图制造障碍，而角落里戴眼镜的男生却突然瘫坐在地，扯着凌乱的领口大笑：“根本没有安全区！
上一局大厅明明都被攻破了！”
他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吞没，身旁扎双马尾的女生咬着嘴唇，仍固执地将身体挤进抓娃娃机的阴影里。
徐之也盯着悬浮在空中的规则，喉结上下滚动。
“禁止逃离商场”几个字在视网膜上灼烧，他突然注意到“安全区域”后括号里的“商场大厅”，字体颜色竟比其他规则更浅，像随时会消散的虚影。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发烫的淡蓝色纹路，他想起上一轮测试中，黑色黏液渗入大厅时，卷帘门渗出的液体里似乎倒映过另一排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