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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在医院附近的病友餐厅替舅舅和外婆打了饭送到病房。

因为要替老人家擦洗,纪春隽便没坚持非要上去。

梅瑞做贼心虚,动作迅速,含含糊糊跟舅舅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我们晚上去哪吃?”

纪春隽跟着她走出医院,上了一条种满香樟树的小道。

棠镇道路两边种的几乎都是香樟树,在夕阳下散发出很好闻的绿植气息。

他想着梅蕊从小到大的脚步一年又一年踩过香樟树的叶子,她日复一日的从树荫下走过,搅动起空气里香樟的味道。

梅蕊也在思考,她要带这位大爷去哪儿吃东西。

两个人的晚餐着实不好办。

纪春隽见她不回答,又问一遍:

“我们去哪儿吃晚饭,我消耗的太多,饿了。”

梅蕊被这个人的***言论冲击到。

半晌她呼出一口气:“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做过一次的那个粉丝汤?”

粉丝煲,那是皖南这边才有的特色小吃,用的绿豆粉丝,加了咸菜丝和配菜煮出来,鲜香麻辣。

“走吧。”她带着他七拐八绕,找到了一家烟熏火燎的小店。

纪春隽嫌弃:“这地方比你那个铺子还小。”

梅蕊从小吃到大,听不得别人诋毁她心中的小吃店顶流。

“这里味道很好的!我上学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来。”

听梅蕊强调,纪春隽才勉为其难进了店。

老板娘笑眯眯的打了两碗汤过来:“要吃点什么?”

梅蕊替纪春隽要了份仔鸡粉丝煲,自己另外点了份腊肠的,两人默默吃饭。

“呆会去哪里?”

梅蕊含糊不清:“回家。”

纪春隽一愣,继而雀跃,所以说女人嘛,哄好了就很可爱,梅蕊现在就准备带他回家了。

“那吃完陪我去买些礼物,第一次去你家不好空手。”

梅蕊猛然抬头:“嗯?”

纪春隽眼神示意,有问题?

梅蕊低头去挑碗里的甜腊肠:“不用买东西,家里就我一个。”

“你爸妈呢?不在家吗?”

“我没有爸妈。”

纪春隽脱口而出:“你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什么叫没有爸妈?”

“吃完了就走吧。”

梅蕊起身付了钱,埋头往前走,纪春隽很容易的就跟上了她,他的梅梅看上去有点沮丧。

“对不起呀。”纪春隽难得为自己的说话方式感到抱歉。

梅蕊没想到如今还能从他嘴里听到道歉这种话,扯出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离婚了,各自有家庭,所以……”

纪春隽心想,哦,还好,不是死了,话题没那么沉重。

“那你现在回家是?”

梅蕊又不开心了,明知故问!

她烦躁:“能干什么,拿件工作服准备上岗。”

“你为什么又不开心,我说了如果你觉得委屈就算了。”

纪春隽不懂她的情绪怎么能这么反复无常。

他不开口的时候两个人大多数处的很平和,那种事情也很默契,怎么现在才发现她这么难沟通。

梅蕊冷哼一声,要真能算了就好了。

短短两天,接受养了一年的小哑巴是个会说话的有钱少爷,还是个有未婚妻的少爷就算了。

你说你只是玩玩,梅蕊捏着鼻子也认了,就当大家各取所需吧。

关键他未婚妻是自己十几年的知心网友,无话不谈志同道合!

现在因为缺钱她要在这两人开放式的婚姻里做第三者。

是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思想品德课程的人都会有羞耻感吧。

为什么非要寻根究底把话说的那么明确啊!

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去陪睡卖身赚钱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

问!问!问!

烦死了!

说的越明白,梅蕊越觉得自己龌龊,自甘堕落!

纪春隽默默的跟着她。

梅蕊走出去二里地,才回头看一眼人有没有跟上。

结果金主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露出小哑巴日常的憨厚笑容。

“梅梅。”

梅蕊泄气。

算了,自己做的决定,跟他生气有什么用。

纪春隽跟着梅蕊停在了一栋老住宅楼前。

“你就住在这里?”

看上去有年头的老楼,白墙早已经灰黄。

楼道贴着许多小广告,夕阳从砖砌花窗射进来,斑驳陆离。

梅蕊带着他上到4楼,那把黄铜钥匙打开陈旧的木门,纪春隽踏入了爱人的旧年里。

他细细打量。

这里曾经被人用心的布置过,漂亮的花瓷砖铺地,古早流行过的布艺沙发,刻在墙面上用笔标注的身高线。

客厅还是陈旧的那种大***电视,加上早就被市场淘汰的老影碟机。

纪春隽参透,这里停在了梅蕊的少年时,从此未曾再被人关怀过。

只有梅蕊,苦心孤诣,把这些东西连同回忆保留在这里。

梅蕊以为嘴巴缺德又毒舌的某人肯定要批判两句,却不想他那好听低沉的声音传来的是。

“一想到我的梅梅在这里长大,我就很喜欢这里。”

梅蕊心跳如鼓擂,狠狠压下去那股酸涩的凝滞感,径直往房间里走。

纪春隽大摇大摆跟过去,他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虽然刚不知道原因把梅蕊惹毛了,但是现在她肯定感动了!

今晚有觉睡了!

梅蕊的房间也很简单,一张床,写字桌,衣柜。

纪春隽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她那个出租屋里的笔记本电脑连着电源放在桌上,在旁边的地下,是把吉他?

苏珊之前说梅蕊是谁来着,F?

那个只给阮池写歌的神秘作词人F。

他都不知道梅梅这么多才多艺。

纪春隽看着梅蕊从摊开的行李箱里找了两件衣服随手一包就要走。

“歇会呗。”他靠在门框,目光灼灼:

“你好像没跟我提过你会吉他。”

梅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现在不会了。”

“这种东西学会了还能忘得掉?”

“啊,手不行了啊。”

她这句话带着怀念和释怀,纪春隽后知后觉想起来梅蕊左手上的伤疤,他知道她左手不灵活。

纪春隽无话可说,到底今天谁跟谁犯冲啊,每提一个话题都是一个深坑。

刚让人感动了一把,现在又踩到了老虎尾巴。

梅蕊那个伤,他问过,她从不肯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