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遵守规则
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混合着绝望的汗味和呕吐物的酸腐，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毒气。
几个心理脆弱的女生己经瘫软在地，无声地抽搐，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被血雾喷了满身的男生，脸上糊着暗红的粘稠物，眼神空洞，只是机械地用手擦拭，却越擦越花，像一幅狰狞的血色抽象画。
“观雾境……筑基期……那是什么？
我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班长周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死死抓住前排的椅背，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知道！
我只想回家！”
另一个男生抱着头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什么鬼游戏！
快放我出去！”
恐慌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在苏晓晚那句残酷的宣判后，再次开始汹涌翻腾。
压抑的呜咽、牙齿打颤的咯咯声、粗重的喘息，交织成绝望的背景音。
有人开始神经质地检查自己的座位，有人则死死盯着那扇吞噬了李锐的后门，眼神涣散。
苏晓晚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握着符咒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飞快地扫视着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墙壁、每一件物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左手腕上那个微型罗盘里的银针，依旧在疯狂地、无规则地乱颤，偶尔会猛地指向某个方向，又瞬间弹开，频率快得让人心慌。
“别吵了！”
我猛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冷静，像一块石头投入浑浊的水面，暂时压住了周围的躁动。
几十双惊恐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溺水者般的希冀。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血腥和腐朽的空气***着肺部，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苏晓晚手腕上那个疯狂旋转的罗盘上移开，也暂时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规则！”
我盯着苏晓晚，声音急促但清晰“那个‘声音’说了规则！
禁止破坏公共设施，李锐就是例子！
它还说‘请珍惜生命，遵守规则’！
它提到了‘新手提示’！
这说明什么？”
苏晓晚猛地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覆盖。
她似乎没想到在这种极端恐惧下，还有人能抓住“声音”话语里的逻辑关键点。
“说明这个‘游戏’，或者说这个‘阵法’，有它运行的基础逻辑，有它设定的‘规矩’！”
我语速加快，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着那冰冷童音透露的每一个字“破坏公共设施是禁忌，那其他禁忌呢？
它没明说！
但‘遵守规则’是活命的前提！
就像……就像在玩一个真实版的恐怖密室逃脱，规则是隐性的，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去试探——但试探的代价，就是命！”
“试错成本是死亡……”苏晓晚低声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的认同。
她环视着那些惊惶失措的同学，眼神复杂“乱动会触发阵法死得更快，但不动……坐以待毙，等到午夜零点？
那‘声音’给的主线任务是‘存活至午夜零点’，听起来简单，但在这百鬼夜阵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发生致命的变故！
更何况……”她的目光扫过那扇染血的后门“还有个‘成就任务’……”找出并清除‘教室里的怨灵’（0/1）清除怨灵？
奖励法器？
听起来诱人，但结合苏晓晚那句“筑基期才能破的生死局”，这成就任务更像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以我们这群凡人和她一个初入门的“观雾境”，去招惹可能存在的“怨灵”？
无异于飞蛾扑火。
“活下去是第一位的。”
我斩钉截铁地说，目光也扫过众人“都冷静！
不要碰任何东西！
尤其是门窗！
想想李锐！
不要尖叫，不要乱跑！
节省体力，尽量待在原位！”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力，在恐惧的浪潮中强行划出了一小片“秩序”的区域。
有几个同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体僵硬地缩在座位上，虽然恐惧依旧，但至少暂时停止了无意义的躁动。
苏晓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除了凝重，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的符咒和那个疯狂旋转的罗盘上。
符咒上朱砂绘制的符文似乎亮了一瞬，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气息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带着一种清凉的、镇压的意味，瞬间冲淡了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绝望，让几个濒临崩溃的同学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教室前方那块巨大的、沾满粉笔灰的黑板。
黑板正中央，还残留着刚才那位消失的老教授写下的几个大字：“民俗禁忌——不可首呼其名”。
字迹有些潦草。
但在那行字的下面，在黑板报的区域，原本贴着一些学生画的彩色粉笔画和励志标语。
其中一张用彩色粉笔画着几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三年二班，团结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