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驱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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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理解。”

老马经历丰富,马上猜到了徐枫的想法,语气变得非常确定。

他抬手指了指远方,“城镇就在那个方向,不过凭你现在的实力走不到那里。”

两人一阵沉默,荒原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徐枫咬了咬牙,目光眺望远方,仿佛看到了那座城镇,看到了那座释梦塔,更看到了那些己经走在前面,探索更远区域的强者,也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无尽的黑夜和杀不完的怪物了,他也不想再当那个在新手村外围打转五个月的“幸运儿”了,他更不想因为某段时间突然出现变故杀不了怪物而在现实中丧命。

“我……”徐枫开口,发现嗓子比刚才更干了,“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带我去城镇。”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种会死人的鬼地方,老马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被如此询问,语气中透出一股真诚:“不需要!”

"如你所说这是救援,当然如果将来你有余力,并且愿意,也可以帮助其他像你一样的人。”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老马的语气中居然隐隐透出了一丝如信仰般的狂热,“释梦会的宗旨就是救援和探索,我们要帮助更多的人,解救他人也是在解救自己,无论是你自己摸索到城镇,还是由我们的人带领抵达,都会被询问是否愿意加入释梦会。”

“当然,这是自愿的,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

“释梦会在现实世界里还有一个联络群,可以实时了解梦世界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一些重要的情报。”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徐枫点了点头。

老马嗯了一声道:“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徐枫紧了紧拳头,猛地点头道:“我准备好了,我叫徐枫,遇到你我很幸运!”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尽管依旧疲惫,他的眼中却是燃起了五个月来从未有过的光亮,他感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现在他要去追赶了,至少,先去看看那城镇和高塔到底长什么样,还有,他也想弄一把趁手的武器,因为也许这个梦世界将会缠着他很久很久,或许会是一辈子,既然无法逃离那么就要去适应它,了解它,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就会迎来转机。

跟着老马向城镇进发的途中自然不会平静,不过老马经验老到,总能先一步嗅到危险,提前避开噩梦兽聚集的区域,但零星的遭遇战依旧让徐枫手心冒汗,后背也阵阵发凉。

往往是几只猩红的影子突然带着腥风从迷雾角落里窜出,然后被老马击杀。

“看清楚它们的攻击模式和我出手的时机!”

老马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每种噩梦兽的弱点都不同,比如说狼形噩梦兽要斩它的腰部,蛇形噩梦兽就得轰击头部,这样才能高效击杀,一刀毙命,这些经验对你非常有用!”

徐枫“嗯”了一声,将老马讲的每一个字都用力刻在脑子里,同时也在观察那些怪物扑击的方式,换成他自己的话能不能应付,但每次都他觉得自己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他尝试着去对付一头体型较小的鼠形噩梦兽,却被鼠形噩梦兽撞得手臂发麻,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而老马则是反手一划便结果了那只漏网之鱼,这让他更加首观地的感受到自己和这些资深释梦者之间的差距,他那点在安全区边缘磨砺出来的搏杀技巧,在真正的威胁面前,脆弱得几乎像张纸。

约莫奔行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又遭遇了几波小规模的袭击,徐枫也渐渐从最初的慌乱变得稍微能跟上节奏,偶尔也能给老马当个帮手,大约西五个小时之后,老马指着远处地平线上一个勉强能分辨出的模糊轮廓说道,语气似乎也轻松了不少:“前面就是城镇了!”

徐枫抬头望向前方,在遥远的天际边一座城镇的轮廓隐约可见。

城镇上方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景象:一道黑白分明,却又无比清晰的细线横亘在天际间,仿佛现实世界中的晨昏线,宏伟而壮丽,城镇所在的那片区域充满了光亮和希望,而回头望向来路,依旧是那片灰蒙蒙令人心悸的昏暗天空,湿冷而邪恶。

徐枫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

这奇象让他感到震撼,也让他对即将到达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徐枫心中刚松一口气,却是异变陡生!

三条身影如幽灵般从旁边倒塌的建筑废墟中飘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老马脸色一沉,将徐枫挡在身后,匕首遥指对方,声音冰冷:“滚开,你们这些杂碎!

别在这儿给老子找不痛快!”

这三人脸上带着面具,语气充斥着暴戾和几乎扭曲的疯狂,看向徐枫的眼神,更是如同毒蛇一般,让他头皮发麻,为首的面具下有着一条丑陋的伤疤,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目光在老马和徐枫身上来回逡巡,那眼神黏腻得让徐枫感到一阵恶寒,“你们释梦会就是个笑话,什么狗屁的拯救,狗屁的理想,这里就是地狱,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有罪的,只有死才能赎罪,才能从这个世界解脱!”

“找死!”

老马不再废话,怒吼一声,赤风匕首红芒暴涨,整个人如出鞘的利箭般率先冲了上去。

“小子,往城镇方向跑,别回头,我来拦住他们,这群疯子是无生会的人,会要了你的命!”

旋即徐枫耳边传来了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和怒吼声,这声音虽近在咫尺可对徐枫来说却显得有些遥远和失真,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徐枫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他只是大西的学生,击杀梦魇兽和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血腥厮杀完全不同,那种场景他只在电影里见过,他甚至感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陡然变得浓郁起来,其中还混杂着汗臭和尘土的怪异气味,徐枫的脑子短暂空白,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猛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是累赘,于是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拔腿向着城镇的方向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徐枫只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肺部***辣地疼,可是和城镇的距离仿佛没有半点的拉近,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荒凉破败,更可怕的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

徐枫心脏一紧,暗道不妙,可是己经来不及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自身后远处传来,那咆哮声中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仿佛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徐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骇然回头,瞳孔在瞬间猛地收缩。

一头体型庞大,浑身长满尖刺的虎形噩梦兽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怪物的皮毛并非通常的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不祥的橙黄色,虬结的肌肉如同钢铁浇铸,每一块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锋利的爪牙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光泽。

它的一双眼睛,如同燃烧的熔岩,嘴里咀嚼着一条梦魇兽的残躯,死死锁定了徐枫。

徐枫只觉得双腿微微发软,牙齿都在打颤,几乎要瘫倒在地。

这怪物光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灵魂都在颤栗。

完了!

这次真的死定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强烈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冰冷。

他想跑,可那股实质般的威压如同泥沼般将他禁锢在原地,连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

“动啊,动啊……”徐枫拼命从喉咙底挤出了一阵疯狂的嘶吼,想要再次拔腿狂奔,可是却丝毫没有用处,后方怪物一声咆哮,掀起的音浪冲击而来,徐枫身体如同巨浪中的一叶孤舟,瞬间就被掀翻,向前抛飞出百米才重重的砸在地上,许枫一阵哀嚎,仿佛浑身骨头都被铁锤砸了个遍,剧痛难忍,不过剧烈的疼痛也让徐枫从失控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狂奔,就在徐枫以为自己即将成为那怪物爪下亡魂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不远处的迷雾中居然隐约显现出一座塔影,那塔的样式与老马描述过的释梦塔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塔隐约散发出的幽幽冷光,让徐枫感到了心悸与不祥。

徐枫本能地感到不安,可是他没有时间思考,也容不得他思考,死亡的威胁让徐枫没有选择,几乎是手脚并用,他连滚带爬地冲向那座唯一的“生机”,哪怕那生机是另一个陷阱。

怪物显然也发现了他逃窜的意图,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带着腥风急速逼近,那腥臭的气息几乎让徐枫当场呕吐。

就在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即将触及徐枫后背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力猛地从黑塔内部传来,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徐枫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卷了进去,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利爪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