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声音都劈了叉,尾音在呼啸的寒风中打着旋儿飘向深渊,“这他娘的什么鬼名字?!
听起来就很不正经啊喂!”
哟呵,还嫌弃上了?
脑子里那破书的声音充满了鄙夷,要不是本经灵机一动,就你这天赋,给你《九天踏云步》你也学不会!
少废话!
想活命就照做!
“行行行!
蹭蹭乐就蹭蹭乐!
您老快说!”
苏砚认命了,跟一本会骂人的破书计较什么?
活命要紧!
听好了!
蠢材!
那声音毫不客气,第一步,把你丹田里那点可怜巴巴的灵力,给我挤出来!
对,就是刚才冲穴剩下的那点渣渣!
别吝啬,全给老子调动起来!
苏砚忍着全身经脉的酸胀刺痛,拼命压榨丹田。
一丝比头发丝还细、几乎要断气的温热气流,颤巍巍地被调动起来。
引气!
走‘足少阴肾经’!
别搞错了!
是脚底板往上,绕后脚跟,贴着小腿肚内侧往上走!
对!
就是那儿!
又麻又痒就对了!
冲‘太溪穴’!
苏砚依言而行,那丝微弱灵力像条快死的泥鳅,艰难地在他体内蠕动,抵达脚踝内侧的“太溪穴”时,一股强烈的酸麻感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激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怀里的破书扔出去。
稳住!
别抖!
灵力灌入‘太溪’,想象你的脚底板吸盘!
吸盘懂不懂?
就是癞蛤蟆那种!
给老子吸住!
吸!
吸…吸住?
苏砚看着脚下光滑如镜、连苔藓都长不牢的黑岩,内心是崩溃的。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意念集中在脚底板,疯狂默念:“吸住!
吸住!
我吸——!”
奇迹发生了!
就在他将意念和那丝微弱灵力集中在脚底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吸力,真的从脚底板传来!
他的双脚,像是抹了一层无形的强力胶,竟然真的牢牢“粘”在了冰冷的岩石上!
虽然感觉随时会滑脱,但确实稳住了!
“***!
真能吸住?!”
苏砚又惊又喜,差点哭出来。
这“蹭蹭乐”,好像…有点东西?
哼!
少见多怪!
经书得意地哼了一声,第二步!
引灵力入‘劳宫穴’!
就是手心!
想象你的手是吸盘二号!
给老子吸!
苏砚连忙照做,双手“啪”地一下按在岩壁上。
同样的吸力感传来,虽然微弱,但足以提供额外的支撑点。
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强行粘在墙上的壁虎,姿势极其别扭且羞耻。
第三步!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经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扭起来!
小子!
把你的老腰给老子扭起来!
像条蛆一样!
用腰腹的力量带动身体,左右交替向上蹭!
记住!
是蹭!
不是爬!
动作要骚!
要妖娆!
这样才省力,懂不懂?!
扭…扭起来?
像条蛆?
还要骚?
还要妖娆?!
苏砚的脸瞬间绿了。
他堂堂玄天宗外门弟子(虽然垫底),要在这万丈悬崖上,像个发癫的螃蟹一样扭***?!
愣着干什么?!
扭啊!
等‘玄牝灵胶’过期吗?!
经书厉声催促,想想戒律堂李铁尺的韵律***!
想想迟到大比的下场!
想想你还没娶媳妇儿!
扭——!
戒律堂长老的“铁尺韵律***”如同魔音灌耳,瞬间激发了苏砚无穷的求生欲。
管他娘的羞耻不羞耻!
活命要紧!
“我…我扭!”
苏砚双眼一闭,心一横,腰腹猛地发力,以一种极其怪异、极其不协调的姿势,开始左右扭动!
想象一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双脚双手“吸”在垂首的悬崖峭壁上,撅着***,腰肢像装了弹簧一样疯狂地左右摇摆、上下耸动。
动作笨拙生硬,毫无美感可言,活脱脱像一只喝醉了酒、试图在冰面上跳探戈的肥螃蟹!
“嘿…咻!
左!
嘿…咻!
右!
嘿…咻!
上!”
苏砚一边扭,一边给自己打着羞耻的节拍。
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腰间那层“玄牝灵胶”的轻微荡漾,看得他心惊肉跳。
对对对!
就这样!
幅度再大点!
骚气!
不够骚!
你没吃饭吗?!
经书在他脑子里实时点评,语气充满了看戏的愉悦,***撅高点!
对!
想象你是修真界最靓的崽!
扭出风采!
扭出自信!
社死值在飙升!
能量在恢复!
妙啊!
“妙你个头啊!”
苏砚内心疯狂咆哮,脸颊滚烫,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甚至能脑补出,如果此刻有同门路过,看到他这副尊容,绝对能笑到从飞剑上栽下去!
但神奇的是,这羞耻至极的“蹭蹭乐”,竟然真的有效!
每一次腰肢的扭动和耸动,都巧妙地带动了身体重心,配合着手脚的微弱吸力,竟然真的让他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向上“蹭”去!
虽然速度慢得像蜗牛爬,姿势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但他确实在上升!
远离脚下那翻滚的死亡浓雾!
看看!
本经没骗你吧!
经书得意洋洋,这‘蹭蹭乐’,集锻体、身法、意志力(主要是厚脸皮)修炼于一体!
实乃居家旅行、悬崖逃命之不二法门!
好好练,小子,练好了以后爬墙头偷看师姐洗澡都方便!
“我偷看你大爷!”
苏砚气得差点岔气,动作一滞,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下一坠!
“啊——!”
失重感再次袭来,吓得他魂飞魄散!
腰间那层“玄牝灵胶”瞬间被拉长、变薄,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颜色都黯淡了几分!
蠢货!
专心点!
灵力稳住!
腰别停!
扭起来!
快扭!
经书厉声尖叫。
苏砚亡魂大冒,求生本能压倒一切,也顾不上骂书了,腰腹疯狂发力,扭动的幅度前所未有地大,频率前所未有地快!
“扭!
我扭!
我扭扭扭!”
他像个上了发条的跳舞蛤蟆,在悬崖上上演着生命极限的螃蟹舞。
汗水混合着灰尘糊了一脸,腰部的旧伤(上次偷懒被李长老抽的)也开始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
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玄牝灵胶”的微微回弹和重新稳固。
对对对!
保持这个节奏!
骚气蓬勃!
社死值爆表!
能量恢复加速!
经书的声音亢奋起来。
就这样,在经书持续不断的“精神污染”和“动作指导”下,苏砚以一种极其悲壮且滑稽的方式,蹭啊蹭,扭啊扭。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寸向上的移动,都浸透了汗水、羞耻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
苏砚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手脚因为持续灌注灵力而酸麻胀痛,意识都有些模糊,全靠一股“不能摔死,不能社死得太彻底”的意念支撑着。
终于!
他蹭到了那块距离他头顶五六丈高的凸起岩石下方!
那岩石不大,像一块歪斜的黑色砚台,但足够他暂时落脚喘息!
希望就在眼前!
苏砚精神一振,榨干丹田最后一丝灵力,双手猛地用力,“吸”住岩石边缘,腰腹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狠狠一扭一耸!
“嘿——咻!!!”
整个人如同一条终于跃出水面的胖头鱼,笨拙地、连滚带爬地翻上了那块凸起的岩石!
“呼…呼…呼……”苏砚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冰冷的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稀薄但珍贵的空气。
汗水瞬间浸透了身下的岩面。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活…活下来了!
虽然过程极其羞耻,姿势极其难看,但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那层救命的“玄牝灵胶”己经变得极其稀薄透明,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滑腻感。
断裂的裤腰带布条,软趴趴地垂在一边。
呼…累死本经了。
脑子里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得意,小子,感觉如何?
本经的‘蹭蹭乐’是不是妙用无穷?
是不是该给个五星好评?
苏砚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妙用个屁!
社死值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望向头顶。
厚厚的云层依旧翻滚,但似乎比刚才稀薄了一些,隐约能看到更高处陡峭山崖的轮廓。
距离山顶,依旧遥不可及。
“喂…破书…”苏砚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嘶哑,“接下来…怎么整?
总不能…一首在这石头上蹭蹭乐吧?”
破书?!
你叫谁破书?!
经书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本经是《不正经长生经》!
万古独一!
天上地下!
独一无二!
你小子给我放尊重点!
不然把你丢下去再练一遍‘蹭蹭乐’!
“行行行…经大爷!
经祖宗!”
苏砚赶紧认怂,“您老人家神通广大,指点条明路呗?
这石头虽好,但也不能当饭吃啊。”
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哼!
经书冷哼一声,似乎被这声“祖宗”稍微安抚了,算你识相。
让本经看看…嗯…苏砚感觉到怀里的书似乎轻微震动了一下,一股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向西周扩散。
啧,你小子的运气…真是踩了狗屎还中头彩。
片刻后,经书的声音带着点古怪的意味响起,左上方,大约七八丈高的地方,岩壁有道裂缝。
裂缝不深,但里面…有点意思。
“裂缝?
里面有什么?”
苏砚挣扎着坐起来,努力朝左上方望去。
果然,在嶙峋陡峭的岩壁上,隐约能看到一道狭窄的、不起眼的黑色缝隙,被阴影笼罩着。
好东西!
经书的声音透着一***惑,能让你的‘蹭蹭乐’省点力气的好东西!
而且,说不定…还能让你赶得上大比的尾巴?
赶得上大比?!
苏砚的眼睛瞬间亮了!
虽然过程惨烈,但迟到和缺席,在戒律堂李铁尺长老那里,绝对是天壤之别!
缺席等于放弃,惩罚翻倍!
迟到…起码还有抢救一下的机会!
“什么好东西?
快说!”
苏砚来了精神。
嘿嘿…经书发出一阵猥琐的低笑,爬上去你就知道了。
提醒你,那裂缝里住着个小家伙,脾气可能不太好。
不过嘛…以你现在的状态,加上本经的‘蹭蹭乐’,还有本经的英明指导…问题不大!
苏砚看着那遥不可及的裂缝,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快要散架的老腰,嘴角抽搐:“问题不大?
我怎么感觉…问题很大呢?”
怕什么!
经书豪气干云,本经刚才回收了不少社死值,能量恢复了一丢丢。
足够给你那可怜的‘玄牝灵胶’再续上一炷香!
够你蹭到那裂缝了!
赶紧的!
别磨蹭!
再磨蹭你的大比就真凉透了!
想想李铁尺的尺子!
李铁尺的尺子!
又是这招!
但偏偏百试百灵!
苏砚一咬牙,扶着冰冷的岩石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
他看向左上方那道幽深的裂缝,眼中燃起两簇名为“求生”和“避免***开花”的火焰。
“蹭蹭乐是吧…行!
小爷我今儿豁出去了!
不就是社死吗?
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他悲壮地低吼一声,再次摆出了那羞耻的螃蟹舞预备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