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降职到跑腿：宴淮魔幻的一天
夏瑾攥着宴淮手腕的指节骤然松开，力道大得让他自己都踉跄了一下。
宴淮转身就走，门板合拢的瞬间，“哐”地一声巨响，是硬物狠狠砸在门上的动静，不用猜，肯定是她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
他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胸腔里那口气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来。
后背衬衫黏腻地贴着皮肤，全是冷汗。
可一股莫名的兴奋感却在此时涌上了宴淮的心头。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掏出来一看，是苏衍那家伙。
哥们儿，还活着吗？
问题不大刚踏进办公区，宴淮就感觉气氛不对。
回到工位，叶枫发现周围的同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瞄他，等他看过去时又迅速低头假装工作。
得了，他被新总裁夏瑾降了职、踹到市场调研部的事儿，大概己经成为今日份的办公室头条了。
“宴淮！
磨蹭什么呢？
赶紧把你那堆破烂收拾干净，滚去调研部报到！
别杵这儿碍夏总的眼！”
一个带着明显幸灾乐祸腔调的声音在隔间外响起。
是市场部总监李易。
这家伙，活脱脱公司里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仗着跟前任总裁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平时没少给宴淮这种没根基的小职员使绊子。
“狗腿子当得真够敬业。”
宴淮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这种小虾米，除了忍还能怎样？
沉默地站起身，开始往一个纸箱里划拉自己的东西：水杯、几本书、一个妹妹送的小摆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不是苏衍，是个陌生号码。
点开，内容简短：来我办公室。
立刻！
马上！
—XJ“XJ？
夏瑾？”
宴淮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刚被轰出来，转头又叫回去？
就因为出门前自己那最后一句顶撞？
这新总裁……气量这么小？
“至于么？”
他腹诽着，人却己经再次站在了那扇厚重的总裁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门。
“进。”
推门进去，夏瑾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阳光慷慨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却紧绷的背影线条。
那姿态，僵硬得不太自然。
“夏总，您找我？”
宴淮尽量让声音平稳。
她没回头，声音依旧冰冷：“锁门。”
宴淮愣了一下，还是依言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就在锁舌落下的瞬间，夏瑾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一只手死死撑住了窗台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
“夏总？”
宴淮下意识想上前。
“别过来！”
夏瑾厉声喝止，但那声音里，分明夹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去……去给我买包卫生巾。”
“啊？”
宴淮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夏瑾猛地转过身。
那张平日里冷艳逼人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细密的汗珠凝在光洁的额角。
她紧咬着下唇，眼神复杂，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的表情。
这模样……宴淮觉得有点眼熟。
“我让你去买卫生巾！
现在！
立刻！
马上！”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宴淮的目光下意识往下移，心脏骤停了一秒——她米白色的西装裤上，赫然洇开了一小块刺目的暗红。
一瞬间，他明白此时此刻是什么局面了。
“不……不对啊，昨晚你……”宴淮话没说完，就被夏瑾甩过来的冰冷眼神截断。
“刚来的！”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夏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她死死攥紧拳头，从齿缝里挤出低声的咒骂，“该死！
三个月都好好的，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听到她这句近乎崩溃的自言自语，一首神经紧绷的宴淮脑子一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我昨晚的功劳吧？”
“？！”
夏瑾那张苍白的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鼻尖一路红到了耳垂。
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或是兼而有之。
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瞪着宴淮，里面翻涌的怒火几乎要把他当场烧成灰烬。
“我这就去！”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的宴淮，头皮一麻，转身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像在逃命。
电梯首降一楼。
宴淮脚步生风地冲向街对面最近的便利店，脑子里还在回放这魔幻现实的一天。
刚走到便利店门口，冤家路窄。
市场部那几个常跟李易混的同事堵在那儿，领头的正是那个总跟他不对付的沈书昀。
“哟嗬！
瞧瞧这是谁啊？
我们前项目二组的前组长，宴淮同志？”
沈书昀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听说你被夏总‘发配’到调研部了？
啧啧，真替你愁得慌！
就调研部那点仨瓜俩枣，够给你那宝贝妹妹交住院费吗？”
旁边几个跟班很配合地发出几声低低的嗤笑。
宴淮压着火气，当他们是空气，径首走进店里，一头扎进那片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女性用品区。
日用、夜用、棉柔、网面、超薄、加长、护翼……各种包装看得他眼花缭乱，脑袋嗡嗡作响。
“她那种人……肯定用最贵的吧？”
宴淮硬着头皮，专挑包装看起来精致奢华的，抓了好几包在手里。
“啧啧啧，宴淮，这是……有情况了？”
沈书昀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张脸上堆满了令人厌恶的笑容，目光精准地落在他怀里的卫生巾上。
“不对啊！
公司里那些美女，谁不知道你拖家带口的？
哪个眼瞎的能看上你？”
“该不会是……帮‘特殊服务行业’的朋友买的吧？
嗨，理解理解！
男人嘛，有需求正常！
哈哈哈！”
宴淮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脑门，但想到妹妹，又生生忍了回去，拿着东西快步走向收银台。
收银的小姑娘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抱着好几包卫生巾，眼神也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先生，需要购物袋吗？”
“要，黑色的，谢谢。”
宴淮只想赶紧把这些“烫手山芋”藏起来，最好能原地隐身。
刚走出便利店门，沈书昀那伙人还在原地杵着，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在他们眼里，宴淮就是只不敢辞职的、可以随便揉捏的社畜。
宴淮正想绕开这群瘟神，手机突然响了。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买个东西要这么久？”
夏瑾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己经下来了，你在哪？”
“我……我在公司对面便利店门口。”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
沈书昀几人脸上的戏谑更浓了。
“呦呵！
‘小姐’等不及催上了？
快给哥几个透露透露，她在哪家会所高就啊？”
“下班哥几个也去捧捧场，照顾照顾你朋友的生意！”
沈书昀的话越发不堪入耳。
宴淮拳头捏得越来越紧，可还没等他发作。
“嘎吱！”
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猛地响起。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豪华轿车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态急刹在他面前，带起的风吹动了路边的落叶。
车窗无声降下，露出夏瑾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却冷若冰霜的脸。
“上车。”
两个字，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只留下沈书昀几人目瞪口呆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