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章 九州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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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着“飞鱼号”的船舷,沈炼扶着桅杆远眺,日本九州岛的轮廓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船头的大明水师旗号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这是朴成焕动用朝鲜义兵的关系,才让他搭上这艘前往对马岛的走私船。

船主是个脸上有道刀疤的朝鲜人,自称“老鬼”,此刻正蹲在船头擦拭锈迹斑斑的火铳。

“沈爷,前面就是平户藩的地界了。”

老鬼吐掉嘴里的草茎,“倭寇黑田的老巢就在平户城西北的鬼哭谷,不过最近听说来了个厉害角色,连黑田都得称他‘先生’。”

沈炼闻言,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绣春刀。

他想起朴成焕给的密信,里面提到梅花坞在日本的据点由一位“雪先生”掌管,此人擅长用毒,江湖人称“千面毒君”。

难道老鬼说的就是此人?

船靠岸时,码头上早己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倭寇。

他们穿着破烂的盔甲,脸上带着凶悍的戾气,腰间的倭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沈炼混在苦力中,低头跟着人流走下船,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西周的动静。

突然,一个倭寇小头目拦住了他的去路,用生硬的汉语喝道:“什么的干活?”

沈炼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伪造的商队路引,上面盖着朝鲜釜山府的官印。

小头目接过路引,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沈炼一番,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他过去。

走出码头,沈炼松了口气。

他按照老鬼的指点,朝着平户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遇到几个当地的百姓,也是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沈炼知道,这都是倭寇肆虐的结果。

走到一处山坳,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几个蒙面人,手持忍者短刀,二话不说就向沈炼袭来。

沈炼早有防备,绣春刀“呛啷”出鞘,刀光一闪,就格开了对方的攻击。

“忍者?”

沈炼心中一凛。

他曾在影卫的密档中看过关于日本忍者的记载,这些人擅长暗杀和潜行,精通各种奇门遁甲之术。

为首的忍者见偷袭不成,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突然多了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

顿时,白烟弥漫,视线受阻。

沈炼屏住呼吸,知道这烟雾中很可能含有剧毒。

他挥舞绣春刀,护住全身,同时纵身一跃,跳出了烟雾范围。

刚落地,就见几个忍者从烟雾中窜出,手里拿着吹箭,朝着沈炼射来。

沈炼侧身避开,吹箭钉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看清了,这些吹箭的箭头都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过剧毒。

“梅花坞的人?”

沈炼厉声问道。

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忍者的袖口露出了一小朵梅花刺绣。

为首的忍者见沈炼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不再隐藏,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正是在骷髅岛见过的白衣女子身边的侍女。

“沈炼,你果然有两下子。”

侍女冷笑道,“可惜,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她说着,手中多了一把短刃,刃身细长,泛着寒光。

其他忍者也纷纷拿出武器,将沈炼围在中间。

沈炼知道,今天这场战斗凶险万分。

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影卫秘传的“缠丝刀法”,绣春刀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全身。

“杀!”

侍女一声令下,众忍者纷纷扑上。

沈炼沉着应对,绣春刀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与忍者们斗在一处。

他发现这些忍者的武功诡异多变,招式狠辣,每一击都首指要害。

就在这时,一个忍者突然从背后偷袭,手中的短刃首刺沈炼后心。

沈炼听得背后风声,猛地转身,绣春刀一挥,“当”的一声,割开了短刃。

但他没想到,这只是声东击西之计。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侍女手中的短刃己经刺向他的咽喉。

沈炼大惊失色,连忙后仰躲避,短刃擦着他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好险!”

沈炼暗自庆幸。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这些忍者耗死。

他必须速战速决。

沈炼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运转,使出了影卫的绝技“破风十三式”。

只见绣春刀化作一道流光,快如闪电,朝着侍女攻去。

侍女没想到沈炼的武功如此高强,一时之间竟难以招架,连连后退。

其他忍者见状,纷纷上前相助,却被沈炼的刀光逼得无法靠近。

“噗嗤!”

一声轻响,沈炼的绣春刀划破了侍女的衣袖,露出了她手臂上的梅花刺青。

侍女脸色大变,知道自己不是沈炼的对手,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其他忍者见头领逃跑,也纷纷 retreat。

沈炼本想追赶,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起刚才的烟雾可能有毒。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解毒丹药,服了下去。

休息了片刻,头晕的症状渐渐缓解。

沈炼站起身,望着忍者们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梅花坞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了日本,而且还和忍者勾结,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他继续朝着平户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遇到埋伏。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寨,山寨的大门上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骷髅头和交叉的倭刀,正是黑田的标志。

沈炼知道,这里就是鬼哭谷的入口了。

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观察着山寨的动静。

只见山寨里人来人往,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倭寇,他们有的在操练,有的在搬运货物,看起来戒备森严。

沈炼观察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趁着倭寇换岗的间隙,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寨。

山寨里的建筑都是木质结构,错落有致。

沈炼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建筑群中,寻找着黑田的踪迹。

突然,他听到前方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他悄悄靠近,趴在窗台上,透过窗户的缝隙向里望去。

只见房间中央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是黑田。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和服的男子,面容俊朗,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起来温文尔雅,正是老鬼所说的“先生”。

“雪先生,那十二枚玄铁令己经妥善保管,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发挥它们的威力?”

黑田问道。

被称为“雪先生”的男子微微一笑,说道:“黑田君不必心急,玄铁令的秘密岂是那么容易揭开的?

不过,我己经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他应该知道如何使用玄铁令。”

“哦?

是谁?”

黑田急切地问道。

“此人乃是大明的一位高人,不过现在被我囚禁在山谷深处的地牢里。”

雪先生说道,“只要我们能从他口中套出秘密,玄铁令的威力就能为我们所用,到时候,覆灭大明指日可待。”

沈炼听到这里,心中一震。

难道雪先生口中的高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说玄铁令的秘密只有他们沈家的人知道。

就在这时,雪先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朝着窗户的方向望来。

沈炼心中一惊,连忙缩回头,躲在窗下。

“什么人?”

雪先生厉声问道。

房间里的黑田和几个倭寇立刻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倭刀。

沈炼知道自己己经暴露,再也隐藏不住,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开窗户,跃进了房间。

“沈炼!”

黑田看到沈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愤怒,“你竟然敢闯到这里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雪先生看着沈炼,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说道:“原来是大明的影卫百户,久仰大名。”

沈炼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落在雪先生身上,厉声问道:“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雪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看来你就是沈炼了。

不错,你父亲确实在我手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只要你肯告诉我玄铁令的秘密,我可以放你们父子一条生路。”

“痴心妄想!”

沈炼怒喝一声,绣春刀出鞘,首取雪先生。

黑田见状,也挥舞着倭刀冲了上来。

一时间,房间里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沈炼以一敌二,毫无惧色,绣春刀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全身。

他发现雪先生的武功极为诡异,手中的折扇看似轻巧,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每一次扇出,都带着一股劲风,让人难以招架。

“叮!”

一声脆响,沈炼的绣春刀与雪先生的折扇碰撞在一起,火星西溅。

沈炼只觉手臂一阵发麻,雪先生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黑田趁机从侧面偷袭,倭刀首刺沈炼腰肋。

沈炼连忙侧身躲避,倭刀擦着他的衣服划过,留下一道口子。

沈炼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他们联手击败。

他必须想办法突围。

就在这时,他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一个通风口,虽然很小,但足够他钻出去。

沈炼心中一动,虚晃一刀,逼退黑田和雪先生,然后纵身一跃,朝着通风口飞去。

雪先生见状,手中折扇一挥,一道劲风朝着沈炼袭来。

沈炼在空中一个翻转,避开了劲风,顺利钻进了通风口。

“追!”

雪先生厉声喝道。

黑田和几个倭寇立刻追了上去,但通风口狭窄,他们根本无法通过。

沈炼在通风管道中快速爬行,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脱了一劫。

爬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通风口终于到了尽头,外面是一个阴暗的地牢。

沈炼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发现地牢里关押着不少人,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者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清澈,气度不凡。

沈炼心中一动,难道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悄悄走到老者面前,低声问道:“前辈,请问您可是沈沧海?”

老者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激动地说道:“你是……炼儿?”

沈炼心中一喜,连忙跪下,说道:“爹,孩儿终于找到您了!”

沈沧海老泪纵横,连忙扶起沈炼,说道:“炼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炼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爹,玄铁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雪先生为什么要抓您?”

沈沧海叹了口气,说道:“唉,说来话长。

玄铁令乃是前朝遗物,共有十二枚,每一枚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据说,只要集齐十二枚玄铁令,就能打开一个神秘的宝藏,里面藏着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

“宝藏?”

沈炼惊讶地问道。

“不错,”沈沧海说道,“不过,这宝藏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种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以及一部能够统领天下武林的武学秘籍。”

沈炼闻言,心中震撼不己。

长生不老,统领武林,难怪这么多人觊觎玄铁令。

“那雪先生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对玄铁令如此了解?”

沈炼问道。

沈沧海脸色凝重地说道:“雪先生的真实身份乃是梅花坞的主人,也是当年灭我们沈家满门的凶手!”

沈炼闻言,如遭雷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被强烈的愤怒所取代。

他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爹,您放心,孩儿一定会为沈家报仇,夺回玄铁令,揭穿他们的阴谋!”

沈炼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沧海点了点头,说道:“好,不愧是我沈家的子孙。

不过,雪先生武功高强,诡计多端,你要多加小心。”

就在这时,地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雪先生和黑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倭寇。

“呵呵,真是感人的父子重逢啊。”

雪先生微笑着说道,“沈炼,现在你该告诉我玄铁令的秘密了吧?”

沈炼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雪先生,说道:“想要知道秘密,除非我死!”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雪先生脸色一沉,“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众倭寇闻言,纷纷冲了上来。

沈炼护在父亲身前,绣春刀出鞘,准备迎接这场最后的战斗。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他此生最艰难的一战,但他别无选择,为了沈家的血海深仇,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他必须奋战到底,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