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摸鱼才是顶级生存技能
好消息是，我还活着。
坏消息是，活得像个段子。
这鬼天气，潮得能拧出水来，我那几件还能见人的宫装都快长出蘑菇了。
我缩在炭盆边上，小心翼翼地烘烤着一件绣着鸾凤的旧衣。
这炭盆还是皇帝那狗男人，哦不，是前夫哥派人送来的，说是“体恤”，我呸，猫哭耗子假慈悲，早干嘛去了？
炭火“哔啵”一声，熏得我眼泪汪汪。
我正用袖子擦眼睛，手指突然在衣料的夹层里摸到一片硬物。
嗯？
夹带私货？
我三下五除二，撕开那薄如蝉翼的丝绸，里面赫然是一小块泛黄的纸片，上面用细如蚊足的字写着几个残缺的符号，像极了某种暗号。
我这现代社畜的DNA瞬间躁动了！
想当年在公司，快递堆成山，我可是凭一己之力，用自创的“快递分拣大法”——“红橙黄绿青蓝紫，急件缓件分清楚”——拯救了整个部门的关键绩效指标（KPI）！
这冷宫里的物件虽少，但人心叵测啊。
我当机立断，得给这冷宫来个“风险评估分区管理”！
说干就干。
我把这破屋子里的东西分成两大堆：“可疑待查区”和“暂时安全区”。
那块密信残片，自然是“可疑待查区”的贵宾（VIP）。
“皇后娘娘，春桃姐姐带了新来的小杏给您请安。”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考古工作”。
我抬头，只见春桃那张涂脂抹粉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旁边跟着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估计就是小杏了。
这春桃，太后身边的大红人，以前没少给我使绊子，典型的那种“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品种。
今天这又是唱的哪出？
送温暖送到了冷宫？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娘，这是新来的小杏，笨手笨脚的，太后娘娘特意让她来伺候您，说是让您多担待。”
春桃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神里闪烁着“我看你怎么死”的光芒。
小杏端着茶盏，手抖得像筛糠，果然，“哐当”一声，茶盏应声落地，碎成了八瓣，滚烫的茶水溅了我一脚。
还好我穿得多，不然今天就得体验一把“热足疗法”了。
春桃立刻柳眉倒竖，声调拔高八度：“大胆小杏！
皇后娘娘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挑衅，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好家伙，这碰瓷技术，专业啊！
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我却笑了，弯腰扶起吓得快哭出来的小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姑娘别慌，碎碎平安嘛。
我前公司有个实习生，刚来的时候也老摔东西，我们老板说了，只要失误率低于百分之三，都算优秀员工。
你这第一天上班，关键绩效指标（KPI）压力别太大。”
小杏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估计没听懂啥叫“前公司”，啥叫“关键绩效指标（KPI）”。
春桃也是一愣，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淡定，剧本没按她写的走啊。
“娘娘说笑了，”春桃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更甜腻的笑容，“太后娘娘说了，只要皇后娘娘您肯搬回仪元殿，好生休养，她老人家就赏您最爱的那盒西域进贡的胭脂，还有上好的燕窝……”我听着她这精神控制（PUA）话术，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这破身体，真是弱不禁风。
我扶着墙，喘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冷冷地看着春桃：“胭脂？
春桃姑姑，您是忘了我这张脸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是您以为我像某些人，天天画着几斤重的浓妆去讨好上位？
我的脸，早就被您当初‘好心’送来的那些‘养颜汤药’给毁了，现在用什么胭脂都遮不住这坑坑洼洼了！”
春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估计是想起自己干过的好事了。
当初就是她，假借太后名义，天天给我送所谓的“安神汤”，结果越喝越虚弱，脸上还起了不少红疹，最后硬生生被“病”进了这冷宫。
这笔账，我可记着呢！
她讪讪地笑了笑：“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啊？”
我斜睨着她，“太后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小心思？”
春桃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带着小杏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小杏还偷偷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好奇？
这小姑娘，倒不像春桃那么坏。
等人走了，我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这冷宫，简首就是职场宫斗剧的升级版，每天都在上演《甄嬛传之废后求生记》。
我回到炭盆边，借着昏暗的光线，重新拿出那块密信残片。
上面的符号弯弯曲曲，像是某种密码。
我摩挲着墙壁上被烟熏火燎的痕迹，突然灵光一闪。
我捡起一截烧剩的炭条，学着以前项目经理的样子，在斑驳的墙上画起了线条和方框。
“太后派春桃来试探虚实，目标是让我屈服，或者……首接嗝屁。”
我一边画一边分析，墙上渐渐出现了一个简陋的现代甘特图。
“皇帝那狗男人送炭盆，表面关心，实则可能另有目的，姑且算作潜在盟友，或者说，想利用我这颗废棋。”
“春桃代表太后势力，是主要敌对力量。”
“我，沈昭昭，身处冷宫这个漩涡中心，是各方势力博弈的关键节点。”
“所以，我的策略是……”我用炭条在“我”的那个方框后面重重地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一个大大的问号。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看情况再说！
毕竟，苟住才能输出！
夜深了，冷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勉强能御寒的旧袍子，正琢磨着怎么把那密信残片上的信息破译出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极轻的猫叫。
“喵呜……喵呜……”这是暗号！
我心头一凛，是阿旺！
阿旺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以前我得势的时候，对他有过几分照拂。
没想到，现在还能记得我。
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正是阿旺。
他脸上带着焦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娘娘，这是陛下让奴才偷偷给您送来的。”
阿旺压低声音，把锦盒塞到我手里，“陛下说，您凤体违和，该好好补补身子。”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几颗深棕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又是药？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都犯了。
春桃送的“安神汤”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这是什么药？”
我警惕地问。
阿旺摇摇头：“奴才不知，只听太医说是固本培元的良药。
陛下特意嘱咐，让娘娘按时服用。”
我盯着那药丸，突然想起春桃白日里那番“甜言蜜语”，她话里话外也暗示太后会送“补品”来。
这宫里的人，送东西都喜欢打哑谜吗？
我把阿旺送来的药丸倒在手心，仔细端详。
这药丸颜色深沉，跟我之前在春桃送来的“养颜汤药”残渣里看到的颜色……等等，春桃也送过一些所谓的“安神丸”，说是太后赏的，让我配合汤药一起吃。
那些药丸……我记得好像是……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将阿旺送来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一个空的首饰盒里。
然后，我从床底下翻出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面是春桃之前“孝敬”我但被我偷偷藏起来没吃的几颗“安神丸”。
我将那几颗药丸也倒了出来。
灯光下，两堆药丸静静地躺在我面前。
阿旺送来的，颜色深褐，带着清淡药香。
而春桃给的，颜色略浅一些，似乎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相似气味，但又好像夹杂着别的什么。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脑海。
这两拨人，一前一后送药，还都说是“补身子”……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关联？
我拿起一颗春桃给的药丸，又拿起一颗阿旺送来的药丸，放在鼻子底下仔细嗅了嗅。
等等，这个味道……春桃之前还送过一种“安神茶”，说是助眠的。
那茶包我留了几个没舍得扔，想着万一哪天真失眠了还能用。
那茶的味道，好像和这药丸……我的指尖微微颤抖，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开始在我脑中成形。
我得赶紧把那安神茶找出来！
如果……如果它们的成分……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冷宫，果然每分每秒都是极限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