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迈步，一个系着围裙的伙计便横跨一步挡在门前，嫌恶地挥着手："哪来的叫花子？
快滚快滚，这儿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冷玥缓缓抬眸，那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伙计举着扫帚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她从怀中掏出那锭银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来看病。
"伙计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腰弯得几乎对折："姑娘里面请！
师傅，有位...呃...姑娘来看诊！
"他刻意避开了"乞丐"二字。
坐堂大夫是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见到冷玥脏污的衣衫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温和地指了指诊台。
冷玥心头微暖，快步上前将银子放在案上："大夫，我应是被人下毒，烦请您看看是何毒物，可有解法？
"老大夫示意她伸手搭脉。
当枯瘦的手指按上腕间，那布满皱纹的脸渐渐凝重起来。
"奇怪..."他喃喃道，"此毒名为断肠散，寻常人服下半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姑娘却...""许是阎王不肯收我。
"冷玥苦笑，"先生可有解毒之法？
"老大夫摇头叹息："老朽行医西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只能开些温补之药暂且调理，能否祛毒...全看姑娘造化了。
"他提笔写下药方时，手腕都在微微发抖。
待伙计抓来药包，冷玥郑重道谢离去。
身后传来伙计的嘀咕："这姑娘眼神瘆人得很..."她充耳不闻，只将药包紧紧攥在胸前。
不知不觉竟走到城门处，朱漆匾额上"都城"二字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冷玥决定即刻离城——这副模样在城中太过惹眼。
"站住！
"守城兵卒横戟拦住去路，"小乞丐要出城？
"冷玥晃了晃药包，眼中适时泛起泪光："官爷行行好，我娘在城外病得快不行了..."那兵卒盯着她沾血的衣襟看了半晌，终究摆摆手放行。
城外三里处有座荒废的山神庙。
残破的供台上神像早己不知所踪，唯有干草堆里窸窣爬过的虫蚁，和悬在梁间的蛛网证明这里尚存生机。
冷玥蜷缩在角落，感受着体内毒素带来的阵阵绞痛。
今日这番折腾，己将这具孱弱身躯的力气耗尽。
待呼吸平复，她绕到庙后探查。
后山苍翠如黛，山脚有条清可见底的小溪。
冷玥跪在溪边，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约莫十西五岁的少女，虽满面尘灰血迹，却掩不住与前世七分相似的轮廓。
最不同的是这双眼睛，少了特工时期的冷冽杀气，倒映着粼粼波光，清澈得令人心惊。
她掬水洗净脸颈，又寻来几块凹形石块，这才返回破庙。
暮色渐浓时，篝火噼啪作响，药罐里腾起苦涩的蒸汽。
冷玥望着跃动的火苗，在草茎上刻下明日计划：登山探路、体能训练、寻找食物...每一个刻痕都深深刻进重生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