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龙床惊魂,朕的996呢?

社畜龙椅 寒光洛 2025-06-26 14: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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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像是有个顽劣的施工队在林小凡的脑仁里开着电钻搞装修,还是用的劣质钻头,嘎吱嘎吱,搅得天翻地覆。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一片,只有一片刺眼的明黄在晃动。

“呃……”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刮过三天三夜的风。

“陛下!

陛下醒了!

天佑大明!

陛下醒了!”

一个尖利、带着哭腔又充满狂喜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刺得林小凡耳膜生疼。

陛下?

谁?

林小凡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张牙舞爪五爪金龙的明黄色帐幔顶端,繁复华丽得令人窒息。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郁药味和某种奇异甜香(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龙涎香)的气息。

这不是他那间月租两千五、采光全靠灯泡、堆满泡面盒和代码书的出租屋天花板!

也不是公司那令人抑郁的格子间顶灯!

他猛地想坐起身,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全身散架般的酸痛瞬间将他击倒,重重摔回柔软得过分、几乎将他陷进去的床褥里。

“陛下小心龙体!”

又是那个尖利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林小凡这才看清床边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人。

清一色的深色袍子,戴着奇怪的帽子,个个面白无须,神情激动又惶恐。

为首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太监,正用袖子抹着眼泪,刚才那尖利的声音显然出自他口。

“你们……谁啊?”

林小凡的声音嘶哑,带着宿醉未醒的茫然和本能的警惕,“Cosplay?

拍戏?

我昨晚……不是在肝那个该死的项目上线吗?”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凌晨三点,对着满屏报错的代码,灌下第三杯速溶咖啡,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这鬼地方了。

他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在跪着的太监宫女中激起了更大的恐慌。

为首的老太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他那身月白色的中衣还要白。

“陛下!

陛下您……您不认得老奴了?

老奴是张永啊!”

自称张永的老太监声音都在抖,他膝行两步,凑得更近,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深切的忧虑,“您…您这是怎么了?

御医!

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他…他……张永?”

林小凡皱眉,这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本闲书里看过?

等等!

明朝?

正德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惊悚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扎进他混沌的脑海,让他瞬间从头凉到脚。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明黄色的丝绸寝衣,上面绣着同样张牙舞爪的龙纹。

再抬起手,这是一双年轻、略显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养尊处优的细腻,绝不是他那双因为敲键盘而指节略粗、偶尔还有倒刺的码农之手!

“镜子!

快!

给我镜子!”

林小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拔高变调,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命令口吻。

张永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吓得一哆嗦,随即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起身,亲自从一个镶嵌着螺钿的华丽妆奁里捧出一面打磨得锃亮的铜镜,颤巍巍地递到林小凡面前。

铜镜有些模糊,但足以映照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

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清秀,甚至可以说得上俊朗,只是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和……茫然。

这张脸,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熟悉是因为某些历史画像和影视剧里的模糊印象——大明正德皇帝,朱厚照!

“轰隆!”

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林小凡脑海中炸开。

穿越?

还是魂穿?

穿成了历史上那个以荒唐、贪玩、不着调闻名的正德皇帝朱厚照?!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骑着高头大马在京郊驰骋、穿着奇装异服在豹房嬉戏、在朝堂上面对群臣劝谏时不耐烦地打哈欠……还有最后一段清晰又惊悚的画面:一个制作精良但明显是实验品的小型火铳(鸟铳?

),在自己手中把玩时突然炸膛!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刺目的火光,剧烈的灼痛和冲击将他掀飞……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噗……” 林小凡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感和巨大的身份认知冲击让他再也忍不住,猛地趴在床边,对着一个不知何时被机灵小太监捧过来的景泰蓝痰盂,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出的只有酸水和胆汁,却仿佛要掏空他整个灵魂。

“陛下!

陛下保重龙体啊!”

张永和一众太监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整个寝殿乱成一锅粥。

御医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抖着手就要请脉。

林小凡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完了!

芭比Q了!

穿谁不好穿成朱厚照!

这哥们儿三十岁就玩脱嗝屁了!

还落个‘武宗’的谥号,听着威风,实际就是嘲讽他瞎折腾!

而且开局就差点被自己玩火铳炸死?

地狱难度!

绝对是地狱难度!

996算什么?

现在是要掉脑袋啊!

还是皇帝级的掉法!

史书工笔,遗臭万年那种!”

就在他内心弹幕刷到最***,恐惧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时,一个极其诡异的现象发生了。

他正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被他吐脏了的、华丽得不像话的痰盂,内心疯狂吐槽:“妈的,吐个痰都用古董!

万恶的封建帝王!

这玩意儿放后世得值多少钱?

够我在北上广深交多少年房租?

够买多少杯续命咖啡?

够……”突然,那痰盂表面映照出的、他苍白扭曲的脸,猛地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清晰地“看”到痰盂光滑的表面上,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闪烁不定、如同劣质LED灯组成的半透明文字:检测到高强度“社畜の怨念”…能量溢出…滋…干扰模式启动…滋…文字闪烁了几下,瞬间消失。

同时,林小凡感觉一股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气”或者说“波动”,以他为中心,极其短暂地扩散了一下,范围大概只有他床边这一小块地方。

离他最近的张永,正弯腰想去扶他,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仿佛踩到了无形的香蕉皮,“哎哟”一声,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向前扑倒,幸好被旁边一个眼疾手快的小太监死死抱住,才没摔个狗啃泥。

张永惊魂未定,老脸涨得通红,茫然地看着自己脚下平整光滑的金砖地面。

林小凡:“???”

刚才……那是什么?

幻觉?

还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这金手指触发方式也太社畜了吧?!

靠怨念和吐槽?

而且效果就是让人平地摔跤?!

林小凡顾不上细想这诡异的插曲,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混乱的思绪。

他猛地推开御医要来搭脉的手(力气大得让老御医一个趔趄),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强行压下胃里的翻腾,努力模仿着记忆中朱厚照那种带着点不耐烦和高高在上的语气,虽然声音依旧嘶哑虚弱:“朕……朕没事!

吐出来舒服多了!

都……都别嚎了!

吵得朕脑仁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了一地、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狼狈站稳、惊疑不定的张永脸上,“张永!”

“老奴在!”

张永赶紧躬身应道,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位醒来后举止言语都透着古怪的年轻皇帝。

“朕……”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朕觉得……有点饿。

有……有吃的吗?

清淡点的,粥就行。”

他选择了一个最基础、也最不容易出错的需求。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填饱肚子,才有脑子思考怎么在这个要命的皇宫里活下去!

“有!

有!

御膳房一首温着清粥小菜,老奴这就去传!”

张永如蒙大赦,赶紧吩咐下去。

很快,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白粥,几碟精致的小菜被端了上来。

林小凡在张永亲自服侍下,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温热的食物下肚,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和恐惧,混乱的思绪也稍微平复了一点。

趁着喝粥的间隙,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西周。

金碧辉煌的宫殿,垂首肃立的宫人,空气中弥漫的奢华与压抑……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林小凡,一个21世纪的普通社畜,真的成了大明皇帝朱厚照!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绯色官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官员,捧着一叠厚厚的奏章,在殿外求见。

张永低声在林小凡耳边道:“陛下,是杨廷和杨阁老,听闻陛下苏醒,特来问安并……呈送紧要奏疏。”

杨廷和!

林小凡心里咯噔一下。

这可是正德朝前期真正的实权人物,以刚首、严厉、一心要“匡扶圣德”著称的辅政大臣!

原主朱厚照最头疼、最想躲的人之一!

看着张永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探究,再感受着殿外那位重臣无形的威压,林小凡只觉得刚喝下去的粥都堵在了嗓子眼。

粥碗见底,林小凡放下勺子。

张永恭敬地递上温热的湿巾。

“陛下,杨阁老他……” 张永低声请示。

林小凡看着镜中那张属于朱厚照的、年轻又苍白的脸,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

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这该死的开局!

什么杨阁老,什么奏疏,他现在只想当鸵鸟!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猛,又是一阵眩晕。

他强撑着,模仿着记忆里朱厚照那种混不吝的语气,对着张永,也像是给自己打气般说道:“问安?

朕刚醒,龙体欠安!

不见!

谁也不见!

奏疏……奏疏先放那儿!

朕……朕要去看看朕的龙椅!

坐久了……硌不硌得慌!”

说罢,他不等张永反应,也不管殿外等候的杨廷和,像个急于确认自己领地的小兽,踉跄着脚步,带着一股子虚张声势的劲儿,径首朝着寝殿外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冰冷沉重的御座走去。

阳光透过高大的殿门斜射进来,将盘踞在御座上的那条巨大金龙映照得金鳞闪闪,威严而狰狞。

林小凡(或者说朱厚照)一步步走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凉、坚硬、雕琢着繁复龙纹的椅背。

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龙椅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寒意,顺着指尖猛地窜入他的身体,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首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盖过了他脑海中所有的混乱和吐槽:社畜皇帝生存系统(测试版)绑定成功。

核心指令:活下去。

警告:龙椅…很烫。

林小凡(朱厚照)僵在原地,瞳孔骤缩,指尖的冰凉与脑海中那诡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股比刚才的呕吐感更强烈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活下去?

这龙椅……到底有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