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梁簌簌落下灰尘，供桌上的烛火骤然熄灭。
他猛地后退一步，却发现双脚如同被钉在地面，无法动弹分毫。
西周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怎么回事……”他低声呢喃，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耳中，仿佛整个空间被压缩成了一个密闭的罐子。
祠堂中央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突然发出嗡鸣，声波穿透了沉默的黑暗，首击他的心脏。
林凡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额头渗出冷汗，双眼死死盯着那把剑——它竟缓缓浮空而起，剑尖指向他，似有灵识。
“这不可能！”
他咬牙怒吼，强行扭动身体，终于挣脱束缚，反手拔出腰间木剑，摆出防御姿态。
铁剑却忽然静止，仿佛从未动过。
“你看见了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凡猛然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青袍的老者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如渊，正盯着那把铁剑。
“你是谁？！”
林凡喝道，握紧木剑未曾松懈。
老者缓步走进来，脚步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头，“我是云虚门的长老，奉命来寻一位天生剑体之人。”
林凡一怔：“天生剑体？”
“你能听见剑语。”
老者轻声道，“这世间，唯有天生剑体者，能与万兵共鸣。”
话音未落，铁剑再次嗡鸣，林凡耳中顿时涌入无数低语，如万千剑魂齐声呼喊。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却听不清那些话语的内容，只觉得脑中轰鸣不止。
“停下！”
他大吼一声，体内真气暴涌而出，木剑挥出一道弧光。
剑风扫过祠堂，尘埃西散，铁剑应声落地，哐当一声砸在石砖上，归于寂静。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果然如此。”
林凡喘着粗气，额角青筋跳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带你走。”
老者伸手，“入我云虚门，修习真正的剑道。”
林凡没有立刻答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那一剑的余震，隐隐发麻。
他从小便对剑有着莫名的亲近感，哪怕只是拿起一根竹枝，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可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听见”了剑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
他问。
“因为你生来就是为剑而活的人。”
老者语气坚定，“你的命运，不在这个小村庄。”
林凡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夜色下，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山道。
林凡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村落，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一去，便是离乡背井。
山路蜿蜒，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起微弱的银光。
林凡跟在老者身后，步伐坚定。
“前辈，我叫林凡。”
他开口。
“我知道。”
老者答。
林凡眉头微皱：“你怎么会知道？”
“你出生那日，天降异象，七星连珠。”
老者淡淡道，“那时便有人预言，此子将来必成剑圣。”
林凡心头一震：“七星连珠？
我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因为那晚，全村人都睡着了。”
老者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有你母亲记得。”
林凡一时语塞。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幽深的竹林。
林凡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老者问。
“竹叶……没动。”
林凡低声说。
夜风穿林而过，竹影摇曳，本该沙沙作响。
可此刻，林凡却听不到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周围一片死寂。
“我们……还在原地吗？”
他皱眉。
老者没有回答。
林凡转身看去，来时的路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他再回头，老者的身影竟也消失不见。
“前辈？！”
回应他的，是一阵诡异的笑声。
“林凡，你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天才？”
那声音忽远忽近，带着几分讥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是谁？”
林凡瞳孔骤缩：“你是谁？
出来！”
“你不是天生剑体。”
声音继续道，“你只是一个容器。”
“胡说八道！”
林凡怒吼，手中木剑横扫而出，劈开浓雾般的黑影。
下一刻，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整个人坠入深渊。
他拼命挣扎，却感觉不到重力的存在。
时间仿佛停滞，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他。
那眼睛，竟与他梦中无数次见过的一模一样。
---林凡猛然睁开眼。
他仍站在祠堂中，木剑在手，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可当他低头看向掌心，赫然发现，指尖缠绕着一道极细的红线，线头不知通向何处。
他心头一寒。
原来，从未离开过。
可刚才那个声音……是谁？
他缓缓转头，望向祠堂中央。
那把铁剑，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但这一次，它的剑柄上，多了一行血红色的小字：**“你不是林凡。”
**林凡踉跄后退，心跳如擂鼓。
他不是林凡……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