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溺亡的大学生与金色瞳孔
林瑶的指尖刚触到水面，就被刺骨的凉意激得缩回，可那股寒气却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在水下！
螺旋桨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白色泡沫裹着碎水草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看见自己的校服袖口被扯得稀烂，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而几个男生的竹竿正戳向离她三步远的白色身影。
“放开它！
那是我养的鹅！”
林瑶的尖叫被湖水揉碎，喉咙里呛进的水草味腥得发苦。
她拼命划动西肢，想上去推开最近的男生，脚踝就被一股蛮力拽住，是螺旋桨卷起的暗流。
失重感猛地袭来，湖水瞬间灌入口鼻，腥甜的水草味呛得她肺腑剧痛。
朦胧间，林瑶看见那只总在校园湖心亭晃悠的狮头鹅突然扑棱着翅膀扎进水中，豆大的黑眼睛里竟迸出两点金芒，像两颗被踩碎的星子在浑浊里忽闪，在浑浊的湖水里格外刺眼。
“这鹅……难道成精了？”
这个荒谬的念头划过脑海。
“砰！”
螺旋桨擦着她的太阳穴掠过，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那只鹅用脖颈撞开戳向它的竹竿，湿漉漉的羽毛上沾着血，却仍在扑腾着往她这边游。
“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让林瑶猛地坐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再睁眼时，林瑶正蜷缩在一堆发霉的干草上。
石屋的破瓦漏着月，银辉像碎银子撒在青石板上，却照不亮墙角结着的冰棱——那些冰棱有婴儿手臂粗，从墙缝里垂下来，在地上积成薄霜。
空气里飘着陈年老棉絮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像...像宗门丹房里熬坏的灵草汤。
这不是她的宿舍。
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带着不属于她的疼痛和屈辱：林瑶，十六岁，凌霄宗宗主座下最受宠的亲传弟子，曾以“百日筑基”的天赋被誉为“凌霄明珠”。
可三个月前，她的灵根在一夜之间莫名枯竭，丹田内的灵脉寸寸断裂，从云端跌落泥潭。
宗主寻回亲生女儿苏清月后，她便被这位“好师姐”以“静心养伤”为名，送到这思过崖的石屋囚禁，美其名曰疗养，实则与废人无异。
“嘶——” 丹田处传来熟悉的钝痛，是原身记忆里灵根碎裂的余痛。
林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苍白，虎口处还有一道未愈合的划伤——那是三个月前，她被诬陷偷取宗门灵草“凝露花”时，与执法弟子争执留下的。
“所以，我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个刚被废了灵根的修仙界小可怜？”
林瑶喃喃自语，作为历史系大二学生的逻辑思维，在这具孱弱身体和诡异处境面前显得捉襟见肘。
更让她心惊的是原身记忆的碎片：苏清月送来的“凝神汤”、宗门长老们躲闪的眼神、以及宗主那句冰冷的“你好自为之”。
“瑶妹妹。”
甜得发腻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像浸了蜜的藤条，缠得人骨头都发软。
林瑶猛地抬头，看见苏清月提着青瓷食盒站在门口，月白裙裾扫过门槛，连鞋尖都没沾到地上的霜。
“今日的凝神汤我特意用雪水熬的，”苏清月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的瞬间，甜腻的药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涌出来，“喝了它，你的灵根说不定能慢慢养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