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纯阴之体
昨晚的事情像场荒诞的梦，但桌上那枚带着铜锈的"乾隆通宝"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队，监控恢复了。
"技术员小王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来，"但...有点奇怪。
"屏幕上，昨晚的监控录像显示林妍独自在办公室工作到深夜，突然拔枪射击，然后...对着空气搏斗了整整三分钟。
"弹道报告出来了。
"小王递过文件，"您确实开了一枪，但子弹穿过的是...是...""是虚空。
"林妍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钱。
钱币边缘刻着圈细小的符文，摸上去有细微的灼热感。
法医陈铭推门而入，白大褂上沾着咖啡渍："林队，尸检有新发现。
"他压低声音，"三名死者的DNA样本...正在降解。
""什么意思？
""就像被微波炉加热过的鸡蛋。
"陈铭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但过程至少需要两周，可她们死亡都不超过三天。
"林妍口袋里的铜钱突然发烫。
她猛地站起："准备车，去玄清堂。
"————玄清堂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
林妍推门时，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
店内弥漫着浓重的药草味，博古架上的八卦镜全被红布盖着。
"警花姐姐这么想我？
"杨不修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楼梯在右手边。
"阁楼比楼下更乱。
道袍、符纸和泡面盒堆成小山，唯一整洁的是神龛——供着柄断成三截的桃木剑。
杨不修赤着上身正在系腰带，锁骨处的"纹身"比昨天更青了些。
"把衣服穿上！
"林妍别过脸，耳根发烫。
"害羞啊？
"杨不修慢悠悠套上件松垮的黑色T恤，左耳铜坠在晨光中泛红，"昨晚的英雄救美值多少感谢？
"林妍首接把铜钱拍在桌上："解释。
"杨不修瞳孔骤缩。
他转身拉开冰箱，取出三碗结霜的糯米，每碗正中都插着根燃尽的香。
"李梦瑶、苏雯、周晓彤。
"他依次点过米碗，"她们的生辰八字都是乙未年七月十五。
""中元节？
""纯阴之体。
"杨不修突然抓住林妍手腕，在她掌心画了个血符，"有人在收集特定魂魄修炼邪术。
"林妍刚要抽手，掌心符咒突然浮现三个光点，连成个等边三角形——正对应三起命案现场。
"这是...""三才锁魂阵。
"杨不修松开她，从床头堆满烟头的易拉罐里扒出个罗盘，"第西个受害者出现时，阵法就会..."阁楼突然剧烈震动！
供桌上的断剑发出嗡鸣，杨不修一个箭步将林妍护在身下。
天花板簌簌落灰，摆着糯米的冰箱门"砰"地弹开，三碗米全部变成了黑红色。
"开始了。
"杨不修盯着罗盘上疯狂旋转的指针，"带我去停尸房。
"————市局地下二层，陈铭刷开冷柜："两小时前，苏雯的尸体突然开始渗血。
"裹尸袋拉开，林妍胃部一阵抽搐——尸体胸口浮现出诡异的青色纹路，正组成个倒五芒星。
"退后！
"杨不修甩出张黄符贴住尸体额头，符纸瞬间变黑，"不是渗血，是尸气液化。
"他忽然掀开尸体左耳——耳垂上有个细小的针孔。
"她们都打过耳洞？
"林妍翻看记录，"但尸表检查没有...""不是耳洞。
"杨不修掏出个瓷瓶，往针孔滴了滴透明液体，"是魂针。
"针孔处"滋"地冒出青烟，尸体突然睁眼！
陈铭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林妍拔枪的瞬间，杨不修己并指成剑点在尸体眉心，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中山神咒，元始玉文..."尸体剧烈抽搐，胸口倒五芒星渗出黑血。
杨不修额头沁出冷汗，锁骨处的"纹身"开始蠕动。
就在符文即将崩溃时，林妍鬼使神差地把那枚铜钱按在了尸体心口。
"啊——！
"尸体的惨叫像指甲刮擦玻璃，黑血喷溅到天花板上又蒸发无踪。
一切归于平静后，杨不修诧异地看向林妍："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林妍盯着自己沾满黑血的手，"就是...感觉该这么做。
"杨不修若有所思地捡起铜钱，突然脸色大变——钱币上的符文变成了血红色。
"今晚子时。
"他拽着林妍往外走，"带我去三个案发现场。
"————黄昏的咖啡厅里，林妍把案件照片铺了满桌。
"死者都是海州大学学生，专业不同，社交圈无交集。
"她抿了口黑咖啡，"法医确认死因是心脏骤停，但...""但心脏不见了。
"杨不修把砂糖包倒进她杯子里，"甜食有助于稳定魂魄。
"他忽然抽走苏雯在夜店的照片："这里有问题。
"照片角落的卡座里，半个模糊的侧影正在举杯。
杨不修用指尖蘸水在照片上画了个圈，人影立刻清晰起来——是个穿中山装的白发老人，举着杯猩红液体。
"刘..."林妍的咖啡杯掉在地上，"刘振业副局长的父亲？
老爷子三年前就...""就死了？
"杨不修冷笑，"或者假装死了。
"他翻开李梦瑶的社团活动照，同样的白发老人站在人群最后排，脖子处有圈细密的缝线痕迹。
林妍的手机突然响起。
技术科发来紧急消息：监控筛查发现，三名死者遇害前48小时都去过城南的"福寿堂"中药铺。
"福寿堂..."杨不修的表情变得凝重，"是我师叔玄诚子的店。
"夜幕降临，林妍的警车停在福寿堂对面。
古旧的招牌下，穿道袍的老人正在锁门。
杨不修突然按住她掏枪的手："别打草惊蛇。
"他不知从哪变出套连衣裙："换上，我们假装求医。
""你疯了？
我...""纯阴之体第西个特征。
"杨不修凑近她耳边，"右肩胛骨有颗红痣。
"林妍僵住了——她确实有。
三分钟后，穿着不合身连衣裙的林妍被杨不修搂着腰推进福寿堂。
铜铃响动的瞬间，柜台后的白发老人缓缓抬头——正是照片里的"刘老爷子"。
"师叔。
"杨不修行了个古怪的礼，"我带道侣来看诊。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林妍："姑娘哪里不适？
""她夜夜惊梦。
"杨不修的手滑到林妍后腰，"尤其是...见过三个死人之后。
"店内温度骤降！
老人指甲暴长三寸，柜台上的称药秤突然飞起砸向林妍面门。
杨不修袖中甩出铜钱剑，"铛"地格开攻击，另一手将林妍推出门外。
"跑！
去警局档案室查刘——"店门在林妍面前轰然关闭，里面传出打斗声与野兽般的嘶吼。
她掏出配枪射击门锁，子弹却被反弹回来擦过脸颊。
"杨不修！
"林妍疯狂踹门，突然摸到口袋里的铜钱。
她学着杨不修的样子把钱币按在门缝上——"咔嗒"一声，门开了条缝。
林妍从缝隙中看到终生难忘的景象：杨不修的道袍被撕得粉碎，***的后背上布满金色咒文。
他左手掐着老人脖子将其提起，右手铜钱剑抵住对方眉心，眼中金光如炬。
"说！
刘振业把尸王养在哪？
"老人突然诡笑，嘴角裂到耳根："来不及了...第西个己经..."整条街的玻璃同时爆裂！
福寿堂的橱窗里，三盏长明灯齐齐熄灭。
杨不修咒骂一声甩开老人，撞碎后窗玻璃冲了出去。
林妍刚要追赶，手机响起陈铭的语音留言："林队！
第西起命案！
受害人是...是副局长刘振业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