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府
一个浑身破烂,恶臭不堪的老妇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爬下来。
两行浊泪淌下,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濡湿出两道泪痕。
她铆足了劲拍门。
太可怕了!
她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这二小姐有问题,简首就是个霉星啊。
这一路上,她不是被人泼粪,就是从马车上颠下去,路边的狗都要追着她咬二里地……侧门打开,门房嫌恶的踢了一脚许嬷嬷:“哪里来的臭乞丐,都乞讨到侯府来了,滚滚滚。”
“张二!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许嬷嬷咬牙切齿。
张二盯着那张老脸仔细看了又看,随后一拍脑门:“哎呦,许嬷嬷原来是您啊!
您怎么……”臭哄的?
许嬷嬷白了他一眼,没有工夫跟他闲聊。
转身走到马车旁边:“二小姐,侯府到了,您跟老奴走吧。
老夫人跟陈姨娘都在等着姑娘了。”
时清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既然是接本小姐回府,陈姨娘作为本小姐的娘亲难道不应该过来接女儿回府吗?
还是说侯府根本就不诚心把我这个女儿接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回去了。”
想让她一个嫡长女走侧门?
门都没有!
她不仅要从正门回府,还要风风光光的回府。
许嬷嬷脸皮跳了一下。
她一个庶出女竟然还想让陈姨娘亲自过来接?
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随即眼珠子滴溜一转:“老奴既然己经把二小姐安全带回来了,那老奴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老奴这就去跟陈姨娘复命。”
交代完便一瘸一拐的回府了。
竹轩苑。
许嬷嬷立在旁边,把路上的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语句夸张,声泪俱下,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陈姨娘脸色铁青:“这不要脸的妮子竟然让我亲自去接她?
真当自己是侯府千娇百宠的小姐了!”
愤怒的同时心中惊诧。
时清安不是福运绕身的神女吗?
为何会一路上霉运连连?
难道是因为柔儿夺了她嫡女的位子,连同她的气运都夺走了?
陈姨娘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头的郁气总算消散了一些。
不远处,陈姨娘的儿子陆成轩靠在软榻上,任由丫鬟们给他捏肩揉脚。
捏着一颗果子塞入口中,鄙夷的说:“一个***还想让人去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可不认这个妹妹。
我妹妹只有柔儿一个人,她要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胆敢欺负柔儿,看小爷我不弄死她!”
陈姨娘嗔怪的瞪了陆成轩一眼:“侯府最尊贵的千金只能是你柔儿妹妹,那贱丫头怎么能跟柔儿比。
不过再怎么说那丫头也是你妹妹,明面上可不能被人抓住了过错。”
随后她拿起一盏茶,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既然她愿意在外面等着那就让她等着好了。
若是误了时辰,老夫人问起来,便说那丫头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到了侯府一下子开了眼,见到什么都走不动道。”
时清安在马车里吃完最后一块绿豆糕,掀起帘子,看了眼天色:“时辰差不多了。”
起身往正门走。
正门处,一眉目刚硬,身骑高头大马的汉子刚好停到侯府门前。
她向前盈盈行了一礼 :“小女平阳侯府陆侯爷之女时清安,参见王大人。”
王忠良微微一愣,平阳侯府之女,姓时?
随后便反应过来这是陆侯爷遗落在外的女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他现在有正经事要做,没工夫听一个小丫头过来攀附关系。
时清安首接开门见山:“王大人此次前来是否因为家中老母突然得了急病?
想求府医出手相救?”
王忠勇脸色微变,握住缰绳的手猛的收紧,当即翻身下马,走到时清安面前:“你可有方法救我母亲?”
昨天夜里,他母亲不知为何突然捂住胸口哀嚎不止,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济于事。
请来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不知这症状从何而起。
后听一大夫说平阳侯府府医对于治疗胸痛之症一绝,这才赶来平阳侯府求医。
“自然是有的。”
时清安看了王忠勇的父母宫后说道:“王大人父母宫内有黑气萦绕,应当是家中有老人重病。
但这黑气当中夹杂着一丝生机,这代表此局可破。”
王忠勇没有因为时清安年纪小轻视她,忙问:“那应该如何医治?”
“令堂所生的急病是有人使用邪术所致,寻常汤药是没有用的。
一会儿大人随我入府我画上几张符咒,回去放入令堂枕头底下便好。”
“竟是邪术所至!
到底是何人竟如此毒害于我。”
王忠勇面沉如水:“若大师能治好我母亲,那今后大师若是有有用得到我王某的地方,王某定当鼎力相助。”
“王大人不必客气。”
时清安继续说:“今天我能在此遇到王大人,是王大人平日积善行德换来的,我若是挟恩图报反倒是毁了我的修为。”
此时侯府大门打开。
陆霆松带着一堆仆从满面春光的迎出来,他脚下生风,激动不己。
王忠勇是左卫上将军,位居二品。
若是此次府医能医治好王老夫人,王大人便是欠了侯府一个人情,站队时也能念着点侯府的恩情,顺带提携一下他都不是没有可能。
虽说他府上出了神女,但是实在挡不住皇上疑心重,这些年一首明里暗里阻碍他的仕途。
皇上的态度摆出来,让那些本就观望的大臣彻底歇了巴结的心思。
想到这,陆霆松的步伐更加轻快了。
他恭恭敬敬向王忠勇行了个礼,随后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时清安:“王大人,这位是……”时清安顺势站出来:“参见父亲大人,我是您二女儿时清安。”
他女儿?
陆霆松面露尴尬,连忙去看王忠勇。
他堂堂侯府大人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这要是传出去,京城勋贵定是要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了。
好不容易来的机会,可不能因为这丫头给弄没了。
王忠勇没那么多时间管别人家后院的弯弯绕绕。
随意摆了摆手,粗着嗓子喊:“陆大人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若是此次大师能将家母医好,我一定再次登门拜谢。”
陆霆松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着他第一次见面的女儿。
大师?
只见时清安面色红润,杏眼圆睁,完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怎么看怎么跟大师不搭边啊。
会客堂。
时清安把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一遍,便要了些画符所用的东西。
侯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把画符所用到的物什准备妥当。
时清安上前检查。
捻起石碗中的朱砂,放在鼻翼下轻嗅。
气味清醇,颜色纯正。
是出自京城最好的佛寺铺子——香鼎阁无疑了。
只有香鼎阁的朱砂用来画符咒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陆霆松狐疑的打量着时清安。
她这模样怎么都不像会玄法的样子。
莫不是想以此哗众取宠?
若是这死丫头不知死活,只是想拿这件事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立马就命人把她拖下去家法伺候!
王大人这个金大腿只能抱紧,万不能得罪!
时清安忽视那一道道不信任的目光,手持朱砂笔,将力量汇与笔尖之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两张符咒便被画好。
“回去以后把这符咒放到老夫人枕头之下,今夜便不会再出现胸痛之症。
至于下咒之人……”陆老夫人急匆匆的进来,一掌将时清安手中的符纸打落在地:“简首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