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月之约
“带下去，按族规处置。”
少年家主令出如山，“另外，派人去救明堂弟，不得有误。”
“林明远被拖出去时，哭嚎声响彻回廊：“烬苍！
求你看在你父亲面上...啊！”
声音戛然而止。
议事厅内众人面色各异，大长老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其次，“林烬苍仿佛没听见那惨叫，继续道，“三日内，我要看到南岭矿场真实账目。
二叔，此事劳您亲自走一趟。”
二长老郑重点头。
“最后，关于赵柳两家...”林烬苍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放在桌上，“我己与玄天宗达成协议，他们愿意作为调停人，暂缓两家对我们林家的攻势。”
“玄天宗？！
“几位长老同时惊呼。
那可是雄踞一方的二流灵修宗门，即使在一域之地内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向来不插手世家纷争。”
林烬苍轻抚玉牌上精致的云纹：“父亲生前与玄天宗大长老有旧，我不过是借了这层关系。”
他抬头环视众人。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林家要真正站稳脚跟，还需自身强大起来。”
大长老突然冷笑一声：“说得好听！
你以为处置了一个叛徒，搬出玄天宗的名头，就能坐稳这家主之位？
林家面临的危机岂是这般容易解决？”
林烬苍不慌不忙：“那依大长老之见，该如何？”
“很简单。”
大长老眼中闪过精光，“你若真有能力带领林家，一月个之内，需做到三件事：一是筹措百万灵石解燃眉之急；二是修复与城主府的关系，拿到明年灵矿开采权；三是...”他故意顿了顿，“找出真正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否则，这家主之位，还是让有能者居之为好。”
堂内再次哗然。
这三件事，每一件都难如登天，何况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二长老怒道：“大长老，你这是存心刁难！”
“怎么，不敢接？”
大长老讥讽地看着林烬苍，“那就证明你确实不堪大任。”
所有人都等待着少年的反应。
林烬苍静静地站在那里，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窗外，一片柳絮被风卷着，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他伸手拂去柳絮，忽然笑了：“好，我接受。
不过...”他眼神陡然锐利，“若我做到了，大长老当如何？”
大长老一愣，随即冷哼：“若你真能做到，老夫自当奉你为家主，自愿受你禁制三十年，绝无二话！”
“好，一言为定。”
林烬苍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忘记告诉诸位，那晚，祖祠亮起的魂灯，是十八盏。
过去一月，我也并非只是闭门哀悼——父亲留下的暗卫夜枭，现己尽数归我调遣。”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魂灯，那是林家历任家主临终之际一生本源精魄所化，自林家举族搬迁至此，算上林烬苍的父亲，总共也就只有十八盏这也就意味着林烬苍的天赋得到了历任家主的认可。
夜枭，那是历代家主执掌的秘密力量，行踪诡秘，手段狠辣。
听到此，连大长老的脸色都变了。
林烬苍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长廊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一月之后，辰时，议事堂见分晓。”
…………林烬苍回到自己的院落“栖梧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月未扫，院中梧桐树叶己落了一地，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少主。”
黑暗中闪出三十六道身影，单膝跪地。
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右脸一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嘴角。
“夜枭统领墨影，听候差遣。”
“墨叔，快起来吧，查清楚了吗？”
墨影递上一枚玉简：“按照百骸影庭他们提供的资料，如您所料，大长老与柳家确有勾结。
柳家承诺助他登上家主之位，交换条件是开放北境商路和南岭矿场三成收益。
且柳家除了柳家家主柳元宗这个筑基后期外，还有两个筑基中期。
我们林家现在除了明面上的大长老筑基后期和二长老筑基中期，还有其他几位族老的筑基初期。
暗处夜枭里还有五个筑基境，不过除了我这个筑基后期之外，其余都是筑基初期。
柳家不免会有类似夜枭的暗藏实力。”
林烬苍冷笑一声，将玉简捏碎在掌心：“嗯。
先不管其他，当务之急是解决大长老提出的三个条件。
百万灵石...城主府...大长老和柳家...？”
墨影正在汇报时，突然发现少主正在临摹墙上的《云霄剑谱》，但用的却是左手阴脉灵力，老家主在临行之际不是封印了阴脉了吗？
难道少主体内的寒毒己经如此严重了吗？
封印连一个月不到就被破了？
“少主，您这是...阴阳同修。”
林烬苍左手画出的剑痕泛着蓝光，“也算是歪打正着吧，父亲封印了我的六条阴脉，残存在体内的寒毒只能存留在我身体的阳脉之中，借此，我想试试能不能掌控这一小股寒毒，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墨影瞳孔骤缩。
别看林烬苍说的这么轻松，在墨影心中却是暗自感叹：这位少家主真是胆子大，借阳脉控寒毒，稍有不慎就是倒行逆施走火入魔，到时候可就是一个筋脉尽毁的下场。
“寒毒缠身？”
林烬苍右手指尖突然燃起一缕纯阳真火，这是林家家传的云霄剑气的体现，只可惜岁月流转，如今只剩下了残本。
左手的寒毒和右手的真火，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在身后，彼此撕扯吞噬，在他身后形成半焰半霜的诡谲景象。
“从我六岁第一次寒毒爆发，父亲母亲就开始为我倒出操心奔走，这么多年来也一无所获，本以为会一首这样下去，可未曾想，而如今在父亲走了之后，竟然无意中找到了一种解决的可能。”
“墨叔，百万灵石...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线索？”
“这...”墨影犹豫片刻，“少主，灵石的事情或许在祖祠最后一层中可以解决，只是...祖祠吗？”
“你可真敢答应，百万灵石，那可是我...”一只巴掌大的雪白灵兽爬上林烬苍的肩头，蓬松的尾巴烦躁地甩动着，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它掰着短小的爪子，嘴里念念有词：“一天十颗灵石，十天是一百颗，一万个十天就是一百万灵石，一万个十天是......呃......”只是算了好久都没能算明白，爪子掰不过来了急得转圈。